才怒道:“誤國之論!包藏禍心!”
“陛下萬不可聽信此等小人,小子還要斗膽,請陛下斬殺此禍國妖人!”
“何至於此?”
乾帝微微皺眉:“陳卿此為老成謀國之言,且陳卿為朕親封的當朝亞聖公,你如此言語,實在無禮。”
“此等小人,讕言蠱惑,陛下為其矇騙,小子斗膽頂撞,也定要揭破此小人面目。”
方圓朝乾帝躬身說道,站起身來,手指洪闢:“你說的民,指的是誰?”
洪闢笑道:“自然是天下百姓。”
“哈!”
方圓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冷笑一聲:“何為國?國出於天子,”
“天子受命於天,天下受命於天子!”
“天道有序,世間萬物皆有定數,”
“尊卑貴賤之序,早已天定,豈能更改?”
“治國如牧民,天子承天命而牧天下百姓,如牧羔羊,世家公卿,如天子手中之鞭,這便是治國之道。”
“只要天子仁德,上承天命,世家公卿盡心輔佐,羔羊豈有不順者?天下又豈有不安定者?”
“如你所言,豈非這天下興衰,皆決於下民?”
“如你所言,豈非將這天下的財富,將世家公卿的家財,都盡數散下民,這天下便能安定?”
“這不是妖言禍眾,包藏禍心,又是什麼!”
其聲清脆如珠玉,字字鏗鏘,直擊人心,令人震動。
不說其道術強大,僅是其話語所言,便令殿中群臣連連點頭。
許多人看向洪闢的眼神已經變得不善起來。
實在是如方言所說,若陛下真的依此而行,豈不得撬動他們這些公卿權貴的根子?
在他們的心裡,他們就是“民”。
平日裡,便是那些德高望重的大臣時常勸諫皇帝,當以民生為重,天子不與民爭利等等,其中的“民”也是指的公卿權貴之流。
撬他們的根子,不就是禍國殃民?
至於所謂的百姓?
如方圓所說的下民,還是客氣了,那是賤民,那是羔羊,是牲畜。
殿中群臣權貴,眼中恨怒交加,像是看仇人一樣盯著洪闢。
卻沒有注意到,乾帝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