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在金山寺的時日越久,他就越害怕,越後悔。
如今將罪孽攬在自己身上,倒也是看透了不少東西。
陳亦聞言,也搖頭道:“你還是不懂,你應該恨我。”
“許仙不敢。”
許仙合什拜道:“再次得見尊者,是許仙福緣,還請尊者為許仙剃度吧,在死之前能真正拜入佛門,許仙此生也無憾了。”
陳亦側過臉,看向低眉順眼的法海。
法海低頭道:“未得尊者之意,法海不敢為其剃度。”
“你做得對,”
陳亦點頭道:“許仙,既然你不恨我,那還是帶著這點遺憾死去吧,法海,不必為他剃度,也不許讓他出寺,每日抄寫經文,不得有誤。”
許仙老臉微微一愣,卻也沒有開口。
“……”
法海俊臉微微抽動,心下不知道嘀咕什麼,卻還是應道:“是。”
“還有那白蛇,此妖當年闖下如此大禍,你怎的未將其擒拿?”
陳亦故露不滿道。
“貧僧卻曾有此意,只是當年天人之戰突然而起,法海唯恐人間有劫,不敢輕動,是以未曾成行,”
“這些年來,青白二蛇,一直隱於山中修煉,也曾來過金山寺數次,想要帶走許施主,皆被貧僧擊退,”
法海合什道:“數日之前,那白蛇又來,此時天界新主登臨御極,三界既定,貧僧便想收伏那白蛇,以贖其當年引天河水禍世之罪,不過……”
法海說到這裡,微微一頓,看了一眼旁邊的許仙,才道:“不過卻發現其身懷六甲……”
“?!”
許仙那看似看破一切的淡然老臉上,頓時變得錯愕不已。
陳亦看他模樣,突然有點想笑。
“白素貞乃是得道妖仙,千餘年道行,腹中孕育玄胎,非凡人可比,所需時日,也十分漫長,倒也不奇怪。”
陳亦隨口道。
許仙聞言,頓時又舒了一長氣。
陳亦卻仍然暗笑。
妖仙之胎,確實不是凡人的九月懷胎可比。
別說區區數十年,就算是數百年也有可能。
那白素貞腹中胎兒,究竟是他許仙的,還是許宣的,還未可知……
不過,想要讓一位妖仙懷孕,可也不是那麼容易。
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許仙,一個是得了他傳授、有著非凡之軀的許宣,誰的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