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如此,懾於在大唐極盛之威,大唐朝廷也未敢一味壓迫,多有拉攏安撫之舉,他們倒也還能忍讓一二。
但錯就錯在,人皇反天之心,昭然若揭。
他們苦苦修道唸佛,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了道昇仙,成佛作祖,做逍遙神仙?
你把天反了,俺們上哪裡做神仙去?
更何況,沒有幾個人認為人間有能力反天。
如此倒行逆施,最終只會引得上天震怒,人間生靈塗炭。
他們所要做的,是要撥亂反正!
今日之行,只是天下正道宗門給大唐,給人皇發出的一個訊號,一個警示!
懸崖勒馬,為時未晚!
當然,這是他們自己彼此間自欺欺人的說法。
實際上,就是要聯合起來,逼迫大唐妥協。
那位相貌清雅的玄靜先生行是看了看下方白蛇一眼,心下一嘆,便收回目光,看向旁邊那位面如滿月的空海神僧。
自然是想要先看他如何應對。
“阿彌陀佛……”
空海神僧低誦了一聲佛號,神色一苦,眉眼在一輪滿月上皺成了一團。
“貧僧來此,只不過是奉家師之命,給法海師弟帶來一句話。”
玄靜先生當即道:“哦?既如此,神僧先請。”
鄧有功眉頭一皺,欲言又止。
他雖不願,但剛剛才得罪了張洞虛,心中已有悔意,也不敢再得罪兩大宗門。
空海神僧便站了出來,朝著金山寺揚聲道:“法海師弟,你我久不相見,怎的竟不願出來見上為兄一面嗎?”
寺中,陳亦微微抬起眼皮。
他現在就法海,自然認得這個空海和尚。
靈佑座下有三大弟子,其中大弟子慧寂,實則與靈佑亦師亦友,佛法道行極為精深。
承法於靈佑,後登堂奧,得傳心印,出走仰山,別開一脈,是為仰宗。
便是如今的棲隱禪寺之祖,與靈佑並稱溈仰二祖。
其下便是空海和法海兩人,才算是靈佑真正的弟子。
不過陳亦在“法海”的記憶中得知,這空海佛法雖精深,人看起來也滿面和氣,但似乎有些小氣、善妒。
慧寂尚在密印禪寺學法時,他便對其有些嫉恨。
法海拜入靈佑門下,顯露出不凡宿慧,有大日真法伴身,更令其嫉妒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