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聽著這童言稚語,有點想笑,又笑不出來。
“哈哈哈哈!”
但他還是笑了,而且是仰天大笑。
笑聲將大江都震動得波瀾湧動。
小童果然被他氣得羞惱,小胸脯急速地鼓動,圓圓的兩腮跟個小蛤蟆一樣。
“你笑什麼?不許笑!”
陳亦帶著譏笑:“說什麼兒子孫子,小奶娃,你乳臭未乾,知道兒子從哪來嗎?”
“我、我……”
小童憋得滿臉通紅。
“好了,還是那句話,你等得起,就怕你母親等不起,”
陳亦笑道:“就算你兒子孫子都有了,等他們能搬石頭的時候,恐怕你母親都被妖怪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不會的!你騙人!嗚哇——!”
小童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得聲歇斯底里。
陳亦心中惻隱,卻也沒有嘴下留情。
他這時才像個孩子。
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場,對他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像之前那樣,陳亦敢打賭,過不了多久,他恐怕免不了抑鬱而死。
“哭吧,哭吧……”
陳亦負手走到江邊,看著浩浩大江,過了許久,才悠悠道:“哭夠了就聽聽我說的話。”
“……”
小童哭聲立止,換成了一聲聲的抽噎和打嗝聲。
“你想投石鎮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幫你,”
“若我出手,填平這錢塘江,也不過是反手之間,”
“但你救母之心,若真是心如磐石,我也可以教你個法子,讓你自己將那妖怪逼出來,當然,那妖怪真的藏在水裡才行,”
“雖然要花些時間,但左右也耽擱了這許多年,再拖上個把月,也算不得什麼了。”
陳亦慢慢說著,轉過身來,看著小童:“如何?你要我出手,還是想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