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與血蠻王僵持的裴長風目眥欲裂。
此時,他已認定那和尚是懷恨在心,臨陣反水。
否則為什麼要對夭華動手?
血蠻王失去夭華這個最大的威脅,獰笑一聲,渾身血眼暴睜,血光大盛。
裴長風壓力大增,應付都艱難,更別說脫身。
戰場上其餘鎮南龍城的守軍和一干督軍,也同樣大驚。
若非是這血腥戰場上,處處兇險,處處牽制,恐怕已經向陳亦圍殺過來。
就是這樣,也有不少龍城守軍在向陳亦撲殺過來。
指揮台上,限於鐵律,王釗不能隨意在界域戰場上動手,只能一直五內如焚地袖手旁觀。
這時見到這副景象,雖是一驚,卻沒有動作。
他相信陳亦不可能是那樣的人。
陳亦這是已一步踏出,便身臨半空,袈裟拂動,便將墜落的夭華倒卷而回。
踩著虛空,腳下盪出一圈圈漣漪,竟就懸空不墜。
“你為統帥,鎮守此城,舍你其誰?若是身死,平生多少變數?”
袈裟卷著夭華,看著她眼角已變成妖邪的暗紅之色,嘴角一縷血跡紅得妖異。
“此物或能復你傷勢,雖未必能當下痊癒,救回一命,總該不難,這龍城,你既如此掛心,還是你自己去守吧。”
陳亦攤開手掌,一顆血紅色如棗般大小的果實出現在手心,竟然也散發著十分妖異的紅光,更有一道道炙熱撲面而來。
血菩提,重傷必治,無傷增功,為風雲一界中的天地奇物。
夭華虛弱地看了眼血菩提,又看向陳亦,忽然笑了。
露出染血玉齒,十分奪目,眼中更綻放出燦爛異光,
“是我錯了,不知佛爺慈心慈念,不識真佛,一意孤行,致使這許多同袍枉死慘死,夭華罪該萬死……”
“只盼佛爺在死後,發發慈悲,助守龍城,免得家門之後,同胞陷於戰亂流亡,生靈塗炭……”
陳亦眉頭微皺,卻見夭華推開他的手掌,猛地翻身,從他手上翻落。
以他的手段,哪怕是意外,想要制住她輕而易舉。
但在她突然翻出自己手上的時候,便知不好。
從那時起,她體內便鑽出一道道細小的荊棘青藤,屬於她,屬於夭華的生命氣息在這一瞬間就已經消失。
一種濃郁到極致的生機,卻在悄然綻放。
夭華身披染血大氅的身軀在飄落,頭上軍帽早已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