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人、打人、殺人之類的活,基本是他們在幹。
陳亦很清楚,一般的人做惡,哪怕平時再習慣,再不以為然,但在他的潛意識裡,也會難以釋懷。
不是因為人性本善,而是因為人類文明社會中,道德、秩序才是主流。
人都是隨波逐流的,破壞了規矩,違背了主流,一定會心虛。
除非那種極惡、極變態的人物,否則,惡事做得越多,越心虛,越刻骨銘心。
魯能就是那種會心虛的人。
再加上陳亦之前那一番話試探、引誘、暗示,魯能中了他這一指,九成九能達到他想要效果。
結果看起來,比他想的更好。
原本陳亦鉤的魚並不是魯能,而是……一個叫金禪社的組織。
卻沒想到這個魯能不僅是心虛,竟然還一直藏著一絲愧疚,或者說是因為自己所做的事更心存恐懼更準確。
陳亦對他點出的“一指浮生若夢”,刺激的是支配恐懼的腦域。
他也不知看到了什麼幻象,把金禪社也給曝了出來。
如果說金龍幫只是該死,那麼金禪社就是該千刀萬剮都不夠。
“這位,想必就是金禪社人稱禪主的貝金禪?”
陳亦在一眾或崇拜,或驚懼的目光中,扭頭看向那被魯能盯著的人。
這是一個高瘦的中年人,顴骨高聳,眼窩深陷,頷下有幾縷稀疏的黃鬚。
僅看面相,就讓人感覺陰鷙深沉。
“貝某區區賤名,大師竟也曉得?”貝金禪深陷的眼窩中閃過一絲意外。
“你這禪主之名,可不是什麼區區,小僧早已如雷貫耳。”
“看來三藏大師開這經壇,並非是為宣揚我佛門大法,而是有的放矢啊。”
貝金禪嘿嘿一笑:“想來,把貝某引到此處,才是大師的目的了?”
“這也真是巧了,貝某也是聽聞雲巖寺有聖僧駕臨,特意趕來,就是想請聖僧光臨我們金禪社,談談經,說說法,也好宣揚我佛慈悲法力。”
“社中之人,早已盼真法如盼甘霖,這也算是光大我佛門的好事,三藏大師想來不會拒絕吧?”
貝金禪看出陳亦可能另有目的,只是自信一切盡在掌控,也不以為意,反而提出邀請來。
聖僧不聖僧的,其實他並不在意。
只是以先前所見,這和尚講經,確實很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