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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餘之後,吳州府。
這裡是江南繁華之地,比之昭陽縣更讓人迷醉。
只是畢竟繁華,較之詩情畫意,還是人間煙火氣更重些。
堤岸邊,一個塗脂抹粉的婆子急匆匆地趕著路。
“三婆,你這匆匆忙忙的,是為哪家高門大戶做了保啊?”
有熟人碰見了,招呼了了一聲。
“速速讓道,莫擋著我去聽聖僧講法!”
那婆子卻不領情,揮舞著手中紅錦帕,像趕蒼蠅一般。
那熟人被她推了個趔趄,卻也不惱,反驚奇不已。
急趕了幾步,緊跟著那婆子追問:“你三婆竟也如此篤信佛法?不對啊,往日裡你可沒少謗神佛,你那保媒拉縴裡的勾當,可也是見不得佛祖哦。”
“呸!你這癟鳥!怎敢汙我?”
那婆子臉色驟黑,指著熟人的鼻頭就大罵起來。
她牙不尖,嘴不利,也做不得這保媒的營生,這一罵,三兩句便讓那人灰頭土臉。
只好連連求饒:“是我不對是我不對,三婆可莫再罵了。”
那婆子也是緊趕著,不想耽擱,意尤不平地放了過去,又匆匆趕路。
那熟人也是個死皮賴臉的,真真是好奇得緊,又跟了上去:“三婆,你和我說說,到底是做甚去?”
“你這廝好生惹煩,不是說了,三婆我去聽聖僧講法!”
“三婆,我陳七好歹也算是一號人物,這吳州城裡的大事小情都沒有不知道的,我怎不知吳州城裡哪裡有什麼聖僧?竟能把你這般人也度了去?”
“呸!你算個什麼東西?”
三婆不屑地啐了一口,才道:“你是不知,這十天前啊,西郊雲巖寺裡,來了位大師,要開壇講經說法……”
這時講起來,卻沒有不耐,反倒是頗為興奮。
“和尚講經,那不是隔三差五就有?聽這勞什子東西,還不如多去耍兩把。”熟人不屑道。
被他打斷,三婆臉眉眼又豎了起來:“你這瘜鳥,再敢出言侮及聖僧,不用佛祖與你報應,我三婆先讓你嚐嚐苦頭!”
熟人又求饒,更是好奇,不停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