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無力地垂下手,走到禿毛狗旁邊,蹲了下來,又憐又氣。
沒救了……
禿毛狗頭上塌了一塊,一片模糊。
“唉,你這樣子,活著也可能更受罪,去陪你主人吧……”
陳亦搖搖頭,抬頭看了一眼墓碑:
李老人之墓
連名字都沒人知道嗎?
陳亦搖了搖頭。
他之前問老人,後悔嗎?
在戰場上,老人遇見了妻子,可又失去了妻子,還有,一雙腿……
該不該怨?又該怨誰?
老人卻似乎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只是一個人,默默地活著。
陳亦不能理解。
妻子死了,雙腿沒了,為什麼不怨?怎麼能不怨?
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一個人活著,
妻子死了,雙腿沒了,默默無聞,在森林邊上一個人,過了大半輩子。
甚至死了,連個名字都沒有。
既然如此,又為了什麼,要獨活這許多年?
他覺得,這種活法應該叫苟活,但是對老人,他用不出這個字。
不能理解他對自己妻子的感情。
他們明明只是經過介紹,才見了一面,沒有山盟海誓,沒有天崩地裂,蕩氣迴腸,甚至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兩年。
為什麼他沒有另娶,而是選擇孤苦一生?
這麼多為什麼,陳亦不明白。
但老人回答他的話,卻讓他有一些些醒悟。
老人的想法,也許沒那麼複雜,很簡單,很樸實。
也許在現在許多人眼裡,也很可笑……
如有來生,願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