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謙卻搖了搖頭:“先不說我要去和胡言好好聊聊,光是阻止胡言之後還要砍你的本體,我就不想要至這裡消耗,所以不論你給我什麼暗示,都是沒有用的。我看的很清楚。”
唐謙的眼睛突然睜大,因為周圍的時間似乎變得慢了起來,就連遠處胡言動作的聲音都變得很低沉,緩慢。
而這個時候血海的手從袖中拿出,卻拿著一柄劍。
血海也用劍?
好像聽說,呂奉除了用一杆並不像是修士用的,更像是凡人武將在戰場搏殺的大戟之外,還會用劍,甚至用的很好。
但是又聽說,因為劍其實只是劍器,並不適合戰場殺敵,太短,而且也不夠重,所以呂奉就算是會用劍,也很少用劍,崖關修士修行,首重殺力,若是用劍,真的月葉州來犯,一戟下去能殺幾妖,一劍下去又能殺幾妖?
崖關之中,修為不高,不能祭出飛劍法器的修士實在太多,所以他們都是兵士,所以他們都不用劍。
“在我身上,其實一直有個很有趣的說法。”血海的陰神,也就是呂奉笑道。他完全抽出劍,劍光如水,又如月光。
周圍的時間都被禁錮,血海卻能夠很自然的行動。
這一劍好像下一刻就要劃過唐謙的喉嚨。
唐謙聽說過:“有呂奉在的地方,事情都會很順利。”唐謙突然的話語讓血海毫不猶豫的斬下了這一劍,卻是割破了一副畫卷,彷彿是割破布匹的聲音,“唐謙”一分為二,唐謙卻站在血海的劍尖恰好觸及不到的地方,手中劍未出鞘,因為沒有劍鞘。
這無鞘的劍已經割破了血海對於周圍光陰的掌控。
藏劍已毀,而且唐謙知道,此時已經不能藏劍。
唐謙突然想到,呂奉一直能夠有這個名聲,到底是因為呂奉是血海,還是因為呂奉是呂奉?
“我想你也知道,崖關這麼多年有很多不公的事情,有名而無實,我作為崖關之人,最後算計了一圈,結果是先滅妖祖,再殺最有機會繼承妖祖之名的胡言——事實上只要她想,整個四方界的妖祖她都當得,你就不應該贊同我雖然是崖關之人,卻還是一心向著幾乎拋棄我們的四方界?”
對於崖關來說,責任一直存在,卻沒有與責任相匹配的戰事,所以在四方界很多修士看來,崖關就是守著一個抗妖的名頭,卻是名不副實。
唐謙突然問道:“你所說大劫,很大?”
血海說道:“很大。”
唐謙不語,似乎是思索了很多之後才說道:“不論是你說崖關這些年的事情,還是你為了之後什麼劫難做的準備,我還是認為有一件事情不妥,很不妥。”
血海知道唐謙不會同意自己的想法,卻不知道唐謙的理由,因為唐謙是一個聰明人,卻有不那麼聰明,聰明人其實知道了血海的謀劃之後都會望而興嘆,偏偏唐謙真的在和自己下棋,
就算是血海都不太知道這種時候唐謙會如何“先阻止胡言,再斬自己真身”。
所以血海想要知道他的理由。
血海所學很雜,甚至包括了觀道的學問。可以觀想法,觀人生,觀法術神通,血海都能學,所以他的名字雖然叫做血海,卻或許有學海的意味在其中。
到了現在,他甚至只需要簡單知曉脈絡,就能夠梳理出很多修士甚至是修為高高在上的天命修士的人生,不加修飾,純粹且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