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的出現,司馬的淡然,反而讓唐謙感覺到了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因為照理說酆都出現,雲州勢大,註定會是四方界一種平衡的變化,然後緊接著就應該是這些大修士跳出來,和司馬進行九死一生的比拼,最後贏得人很難是司馬,畢竟雲州積弱的原因不是因為雲州沒有天才,也不是沒有資源,而是四方界近乎不講道理的打壓。所以說這樣的結局本來是註定的。
唐謙本來想的是如果結局如此,那自己應該拖住司馬,不管他在準備什麼,可是如果真的這麼做,又太過窩囊,唐謙做不來,所以唐謙千算萬算,都想要贏司馬一招半式,但是司馬好像從來都是棋快一招。
可是世上總會有萬一,唐謙感覺自己現在所見,就是這個萬一。
既然張開通是因為司馬才來的,那長生仙人和北冥道人就不可能是為了和唐謙來聊天,這件事是一個已經確定的事實,而唐謙心中想的就是到底兩邊有什麼已經確定好了的約定,既然張開通的樣子看起來是已經接受了司馬這邊的什麼條件,那到底是什麼能夠吸引張開通,將這個已經一定要打呀了的雲州放鬆其中的約束?
唐謙想到了一些可能,比如司馬準備將活閻羅殿送給張開通,可是也講不通,畢竟張開通可能會收,司馬是絕對不會給的,這是司馬數百上千年處心積慮要算計出來的,不可能只是因為張開通這種大修士的出現,就將其拱手讓人。
又或者司馬是張開通的私生子?唐謙不無惡意的想著,他雖然只是心裡口舌之快,以他的才智,他也知道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那就是張開通不知是什麼原因,希望能夠對真正掌管了四方界輪迴的真正的地府,有所制衡或者說掌控,而距離地府最近的一撥人,就是眼前的這個司馬。
修士修行,其實最重要的就是將自己的修為提高,壽命延長,為的是一個最求自己本身的突破,要的就是要超脫世界,要的是那所謂的大自由,而限制了天地間所有生靈的,自然是生死。傳聞曾經天下有天庭掌管,天上還有九重天,地下地府,等等神祇舊制,讓天地間的修士反而更加的自在,因為既然可去得,可見,便可談。
自家兒女徒弟等等後輩,修行路上出了什麼問題,甚至可以知會地府一聲,重新投胎,再做自家人。
這是曾經古籍中的修行大世,現在卻完全不同,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如同酆都之於雲州,天地間能夠通向其餘地方的通路越來越少,而能夠去往真正的四方界地府的通路也越來越少。
唐謙如此一想,心思邊活絡了起來,這一切好像就想得通了,如果真的有了一個在四方界之上,漂浮在天空的“地府”,也就是活閻羅殿,那如果有修士真的想要掌控輪迴,只需要在活閻羅殿籠罩的範圍內死去,自然可以受到控制的轉世投胎。
這對於很多修行宗門來說,就是天大的優勢,自己家壽命悠遠的老祖宗,生命走到啊了盡頭,這個時候如果可以再一次轉世投胎,而且是可以控制的,能夠預見的就是天地間將會再次出現無數大修士,甚至很多這一個時代的大修士,都可以很輕易的“活”到下一個時代,轉世,然後走向一個全新的生命,等到前世記憶再次被喚醒,那就是又一個老祖宗,又一個曾經也叱吒四方界的修士,再次出現。
其實這和血稻粥修士也相似。
果然,司馬說道:“我能做到,不知道開通……仙人能否信守承諾?”這句話問的很不禮貌,不過司馬也一定要確認,司馬的修為不如張開通,但是現在兩人是生意人,不是修士,是對等的。
張開通有一個不是很好聽的綽號,叫做開通老仙,畢竟不管是修士還是凡人,都不喜歡這一個老字,所以這個名號一般是私下背後才會叫的,又或者是仇家,才會大聲說出來。
張開通縱橫四方界幾千年,敢於正面大聲說出這名字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張開通依然是帶著微笑,他的微笑卻有一種震懾人心的可怕狀態,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正在擇人而噬的獅子,獅子會在意別人怎麼想嗎,會在意自己選中的食物的情緒嗎,不會,可是獅子現在還需要看食物是否可口,不符合自己口味的,不如不吃,殺了了事。
張開通說道:“這兩位朋友的到來,就是為了見證此事,天地間應該沒有比北冥更加溫和的和事佬,也沒有比長生仙人更加重諾的修士。”
這是修行界中比較流行的兩件事,北冥道人老頭模樣,性格溫和,甚至有些玩世不恭,他喜歡和人開玩笑,也喜歡那些修為遠不如自己的修士和他開玩笑,這件事其實有很多值得咀嚼的東西在其中,如果像是北冥這樣修為的人站在你身邊,和你勾肩搭背,而他恰好喜歡開玩笑的話,這個玩笑不管你喜不喜歡,都要開,看似是北冥道人平易近人,但是如果深思熟慮,其中又別有一番滋味。
而長生仙人一方面無人知曉他或者她本身的任何資訊,再就是這人一生答應過兩件事,一件事讓他或者她沉寂了一千二百載,然後一口氣提劍上山,滅掉了一個除了張開通的開通神教以外的大宗門,這件事廣為流傳,最為貼切的一個理由出自北冥道人一次醉酒:“又一次長生仙人遊歷天下,遇到了一個沒手沒腳,沒舌頭,沒眼睛,耳朵也聽不見甚至連鼻子都被割掉的人,偏生這個人還錦衣玉食,有人伺候,當街示眾,就是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