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冰帶著一生和尚和周生回到了自己原來在洛城居住的地方,這是一個很破舊的小房子,還在洛城最外圍,很難想象夏語冰有著洛城衙門的公職,甚至她自己也說自己有著一筆積蓄——可惜她是賤籍,所以她很難在洛城擁有自己的房產,就算是地契她都不配去寫上自己的名字。
現在她回來了,這個地方偏僻到這麼久都沒有別的人入住,同時她還需要和那個有些刻薄的老頭交涉,雖然她的東西一直給她留著,但是她一定要付清這段時間沒有交的銀錢,要不然這個破木門她都進不來。
破爛,甚至有些髒亂,整個屋子中只有床在內的幾樣東西,甚至包括了一個練武用的木樁,這就是夏語冰家中全部了。
“其實之前我家也算是名門望族吧,畢竟夏這個姓氏很少見對吧,就是因為是名門,所以也不太和外界溝通——大概是這種原因,我自己想的。”夏語冰或許是第一次把人帶來家中,也或許是感覺到自家實在是有些寒磣,不管如何,她的話很多。
“自然如此,不然你也不會習武。”一生和尚永遠都是這樣的善解人意,至少還能夠繼續接著往下說,而周生雖然能聽懂夏語冰說出這話時候心中的那種窘迫。
“我八歲習武,四年有成,然後我就成了賤籍了,我其實也不太知道為什麼。”夏語冰嘆了口氣:“但是這麼多年就這麼過去了。”夏語冰坐在了一把吱呀作響的木凳上,看著縫縫補補的被褥,有些出神。
她很貌美,周生感覺這位夏姐姐比那些酒樓中的佳人都要好看,只是整日勁裝官服,再就是頭髮也只是盤起以便行動敏捷,臉上從來不施脂粉,以至於夏語冰也不會美的特別的引人注目,可是現在她嘆息的時候,就算是一生和尚也念了一聲佛號,至於一生和尚到底心中想什麼,卻是誰也不知道。
沒有人打破這沉默。
夏語冰盯著這木床:“這屋子我已經住了……”
她正要說話,眼前的木屋的牆壁就已經破碎,然後飛進來一人,這人飛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於夏語冰他們幾個都沒有反應,眼看著這個人撞入了木床,木床也和牆壁一樣粉碎,這人竟然還能接著屋內剛剛說的話。
“你住了幾年,五年十年?”這人是唐謙,他肯定不是自己要進來的,而是被人扔進來的。
扔他進來的人,卻是一個年紀很大的師爺,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馬上就會被風吹倒的讀書人。
“這夏日之末,秋日之初,實在是適合殺人,就算是讀書人,也會喜歡殺人。”這人說起話來很慢條斯理,聲音蒼老,但是一字一頓,就好像是在誦讀什麼古文佳作。
“你太酸了,我還真說不好你是不是一個讀書人。”唐謙還有心情回他一句,他身上的衣服上滿是塵土,看來這絕對不是他第一次被眼前這個人扔出來。
盞茶時間之前。
唐謙已經走向了夏語冰和他說的她的住處,唐謙還不禁感嘆,這洛城看樣子還挺太平,而且人也挺有趣,看著剛剛李掌櫃,他竟然到最後還想著怎麼給自己那粉飾出來的英雄形象繼續加料,唐謙竟然感覺這個人還挺可愛。
所以走著走著路,唐謙還有興致哼兩句小曲,事情還算是順利的時候,人總歸是高興的,之後也很簡單,他準備去李掌櫃的酒樓做一做,去一去其實他連進都沒進過的百里酒樓,有時間還可以嘗試一下李掌櫃保護的像是命 根子一樣的名菜百里香。
見到劉太守,然後要一份路引。
在夏語冰看來,和劉太守要路引是最不可能的。
畢竟之前劉太守給了她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