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捕快拄著手中唬人的長棍,目送,自己笑個不停,躲在衙門屋簷下,還兀自看著門口那一對威嚴的石獅子嘆息:“獅子兄啊獅子兄,不是我不仗義,是我真的搬不動你們來這避雨之處啊。”
老李頭也是一個仵作,他正在衙門中暫時停放屍體的屋子門口低著頭,一點一點的,有些瞌睡。
他身上穿的和衙役不同,和捕快也不同。
唐謙感覺這就是一個屠戶的打扮,身上都是斑斑點點的血跡,還有一塊布圍在腰間,估計是擋血用的。
這停屍房獨門獨戶,在衙門的後院,只是一個木頭屋子,估計衙門連點磚瓦的錢都不想給這個晦氣的地方,周圍也是沒有一個建築是挨著的,再遠點就是衙門的院牆了。
老李頭抹了一把下巴,看到了女捕快:“是小夏回來了啊,對了,這個乞丐,奇怪的很。”
女捕快看了唐謙一眼,就好像是自己贏了一樣,就問道:“李叔,是怎麼個奇怪法子?”
“你說這大夏天的,怎麼可能有人是和凍死的一樣呢?他嘴唇青紫,面色潮紅,這是血氣反湧的表現吧,反正我見過幾個冬天死的和這個差不多。”
“老人家你是不是搞錯了,這可是夏天啊。”唐謙笑嘻嘻的問道。
女捕快臉色立刻變得很糟糕,甚至比那“凍死”的乞丐臉色還要紅上不少,她趕緊把老李頭拉到一邊,一頓低聲嘀咕。
“對了,小子,你看剛剛那個打傘的老頭,有沒有看出什麼奇怪的地方?”唐謙趁著女捕頭不在身邊,突然問道。
“沒有啊,那個老爺爺沒有眼睛我倒是看到了,可是這不是很正常,我聽說江湖俠客斷手斷腳都是家常便飯,有的沒了眼睛還能練成什麼功夫,耳朵一聽就能知道周圍情況,比眼睛還好使呢。”周生想了想說道。
“是啊,你說的倒是沒錯,嗯……”唐謙摸了摸下巴,然後笑著說:“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所謂的那些江湖中人,都是眼睛壞了,不是閉著眼,就是把眼睛挖去只剩下空洞,剛剛那個老頭,連‘眼睛’這個東西都沒有,既沒有閉著的縫,也沒有開啟的空洞,那裡沒有眼睛,是皮啊。”
周生的臉色本就不是很好,現在連一絲血色都不見了。
咚咚。
這聲音不小,而且就在眼前的木頭房子中。
房子是用來停放屍體的,裡面大概只有屍體才對。
唐謙從一邊老李頭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中確認了這件事,所以他費力的抬起纏著鐐銬的手,然後開啟了有些破爛的木頭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