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村口,幾個中年大媽,瞅見二人的紅頭髮,立刻衝過去,一邊猛地跺著腳,一邊雙手對著二人釋放“***”。農婦皸裂的掌心拍出混著蒜味的掌風,草鞋跺起塵土迷了小米眼睛,此起彼伏的喝聲在石牆間撞出嗡嗡迴響。頭巾在劇烈動作中散開,露出額角十字形燙傷疤痕。跺腳聲與寺廟晨鐘形成二重節奏,驚飛簷下銅鈴鳥。人群推搡間打翻醃菜壇,酸腐味混著小米髮間的鈴蘭油香。
“退!退!退!”
“滾!滾!滾!”
對二人不能說是不禮貌吧,至少也是厭惡至極。
“想挑事嗎?”
看到此情此景,阿德直接快步上前,刀尖凝著晨露,隨喉結滾動滑入農婦衣領。
“救命啊,殺人啊!”
“快跑啊!薩日朗!”
一番恐嚇之下,再沒人敢對二人“放技能”了。
原來,在本省,經過總督鮑爾特多年的洗腦,竟然有許多人真的信了他的鬼話。他自稱自己才是世界上唯一的真神,那個所謂的女神不過是假冒為善的老鼠成精,而所有紅頭髮的人都是異端,會給人們帶來無窮的災禍。整個行省幾乎哪裡都有他自己的雕像,不少人真的會每天去膜拜。總督儘管長得初具人形,但人事幹得倒是不多。
“大哥,這些人好笨啊,居然會相信那個大肥豬是神仙誒!”小米不解其中原理。
“他們和那些稱呼你們為麥希萊的人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好像是這樣的。”
“與其什麼都不告訴他們,還不如只告訴他們一種想法。”
“如果被識破了,豈不是更糟糕。”
“不會的。他們以為自己走出了某種固有認知,但其實,一直都在那套說辭當中,否則便不會覺得別的思想是解開牢籠的鑰匙了。”
......
“殿下,主人有請。”一陣沙啞的聲音從黑袍中傳出。
“明白了。”阿蘿點點頭,又對著身旁的修沃吩咐道:“叔叔,我一個人去就行。”
“另外,這個是主人讓我交給您的。”黑袍人從袍中遞過一個不大不小的皮箱。他的兩隻手臂上都纏著繃帶,看不清具體的膚色。繃帶在燭光下泛著陳舊米黃,阿蘿接過皮箱時,草藥氣息裹挾著潮溼記憶撲面而來,多年前,黑袍人用同樣纏滿繃帶的手為她包紮過傷口。
阿蘿將之立刻開啟,裡面是一把“琴”。她欣喜地將琴遞給修沃:“叔叔,這算是送你的生日禮物,提前幾天祝你生日快樂。”
一向淡定的修若在看到“琴”的瞬間,眼睛立刻放出光芒,激動不已。
“這是!這是阿離的小提琴!”
“小提琴是嗎?父親沒告訴過我們名字。他從前經常拉琴給我們聽,還說,你比他還會拉呢。”
“不敢當。這把琴,是馬爾斯當年的家主從奈爾弗帶來的樂器。”說到這,修沃趕忙拿起琴弓,隨意地拉了幾個音,琴絃隨著琴弓發出悅耳的旋律,他又是一陣狂喜,可隨後,眼裡一陣傷感劃過,“阿離走後,這把琴就再也拉不響了,沒想到現在居然又可以了。”
“之前,我拜託老頭子幫忙,讓他把琴寄到島上,託大哥的老師修好,可能這把琴本就是那位老先生製作的吧!”
“小姐,太感謝了!費了這麼多心...”
“好啦,真的別再和我見外了。叔叔,我們是一家人。你要是想感謝我,就回去好好練,我可喜歡小提琴的音色了。”
“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