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明面上的正式場合,卡蒂爾特一直沒有把阿柯當成貴族,反而像是村口的弟弟一樣,私底下對於他更是十分“無禮”。
“阿柯,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平日裡,就屬你話最多。”
“...我在想,是不是隻要天下太平了,卡大哥你就也可以過上和普通老百姓一樣和和美美的平凡生活。”
“也許吧,我當然也希望能沒有戰亂。”說罷,卡蒂爾特突然靈機一動,“我聽殿下說,阿柯你唱歌十分動聽,恰逢出征在即,不如來一首助助興唄?”
“可以啊...讓我來想想,唱哪一首...”
“
光 輕如紙張
光 散落地方
光 在掌聲漸息中它慌忙
她在傳唱 不堪的傷
指令碼在臺上 演出最後一場
...
恐懼刻在孩子們臉上
麥田已倒向戰車經過的方向
蒲公英的形狀在飄散 它絕望的飛翔
她只唱只想這首止戰之殤
惡夜燃燭光 天破息戰亂
殤歌傳千里 家鄉平饑荒
天真在這條路上跌跌撞撞
她被芒草割傷
孩子們眼中的希望是什麼形狀
是否醒來有面包當早餐再喝碗熱湯
農夫被燒燬土地跟村莊終於拿起槍
她卻慢慢習慣放棄了抵抗
...”
阿柯唱歌時,帳篷帆布隨著節拍顫動,像巨人沉睡的鼾聲,星空中彷彿出現了戰死者的虛影。
卯時三刻,漕運碼頭已飄起二十四種方言的叫賣聲。戴豹皮帽的馬販正用琥珀秤稱量苜蓿草,秤砣是武卒遺留的青銅箭鏃。梳雙環髻的胡姬兜售三合酪,底層還沉澱著草原馬奶酒。鐵匠鋪學徒敲打客戶送來的斷戟,碎屑落入陶甕時竟能發出編鐘般的殘響。
千硐坊的兵器匠在鍛造箭簇時,會摻入議會廳刮下的蠟油,稱此為以言淬鐵。染坊少女將茜草汁與戰場血泥同缸發酵,染出的絳帛會在月夜顯現陣亡者姓名。最神秘的當屬紙坊,其青檀皮紙需經七道鴻溝水浸漬,成紙後對著烽火能看到水紋暗藏的守城圖。
驛館地窖存著兩種酒:貴族私藏的龍血酒實為櫻桃蜜釀,飲後耳垂會泛起鱗狀紅斑;魏肖士子偏愛的骨醉則以人面陶甕陳釀,甕底沉著盟書玉片的碎渣。跑堂會提醒外鄉客:飲龍血者莫觀星,品骨醉者忌聽壎。
救援進行得十分順利,速度之快超乎想象,一切都已經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