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證據足以說明,此孟賁就是歷史記載的孟賁。
這樣一員勇武之士竟然出現在自己的帳下,林牧也是樂了幾天,歷史相傳:晉人孟賁,水行不避蛟龍,陸行不避虎犀,能生拔牛角,發怒吐氣,聲響動天,尤為勇猛。
前面兩句是誇張的修飾,但後面幾句卻是在軍營中有所表現,這段記載雖然有些誇張卻也說明非常人可比。
孟賁這個人與歷史上的記載如出一轍,也是個莽夫,直白的說便是有勇無謀。
不過,林牧不需要他來謀,要他的勇猛足夠了,加上這些時日以來,此人雖然天生彷彿少根筋,不過卻也是忠心耿耿,如此便足夠了。
這樣的好手,如今歸心於己之帳下,斷然不能讓他出走晉國而入秦,秦皇錯就錯在把這樣的尖刀用在了不該用的地方,不過林牧卻不是秦皇,很清楚孟賁這樣人該處於什麼位置才能發揮他應有的才能。
帝王之道,乃知人善用爾!
隨著時間的推移,林牧二十幾日臥病不起,孫谷總攝朝政、掌晉國社稷公器,六國相皇之事也在他的主持下有序進行著,不過孫谷也如實遵循了林牧的囑託,畢竟這樣的事情非國君不能主持。
一切只能等林牧的病情有所好轉才能順利進行。
只不過,怕是這群卿族們盼不到了。
這一日也是林牧稱病不起將近二十六天之後,夜深人靜之際,林牧忽然換上了僕役的裝束連帶著隨身伺候他的侍女玖兒離開了宮廷府邸並出了業都城。
城外的接應者赫然便是孟賁帶領了一支便衣小隊,此時此刻,出城了的林牧已經從僕役的服裝換上了一套士子著裝。
夜色之下,侍女玖兒一臉茫然無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路上只得默默無言的跟隨著林牧,玖兒也發現這一刻的林牧面色並不怎麼好看,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潛意識告訴她此時此刻的王上,心情並不好。
“王上!”孟賁走到馬車旁邊,向林牧最後請示。
林牧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下令:“立刻執行!”
“遵命!”孟賁抱拳領命之後旋即模仿飛禽的聲音吹了個口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下忽然又出了一小隊人馬直奔城內而去。
“王上,該出發了!”一名便衣侍衛提醒的說道,這裡的人都是從新軍鬥士營大帳中贏戰親自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晉之鬥士,林牧在新軍大帳的表現深得軍心,這些新軍雖然入他麾下不久,卻是忠心耿耿,毋庸置疑。
幽幽嘆息一聲,看了一眼夜色下的玖兒,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這些伺候他的侍女近侍,今夜,業都城內的宮廷府邸除了帶到身邊的玖兒,其他人都會無辜的死去,甚至不知因何而死。
他們都是無罪的,但他們又不得不死!
而殺死他們的不是誰,正是林牧!
晉國的那些舊勢力還未開始清算剷除,血便開始流了!
原地站立許久,林牧終於轉身,將玖兒攬入懷中,抱著驚慌失措如小鹿一般的良家少女一同上了馬車。
“集權鬥爭,從來都是腥風血雨,這只是一點血光而已,真正的血流成河還未到來,林牧!你自恃雄主而居之,優柔寡斷絕非雄主該有的性格!”馬車上的林牧不斷的在心中對自己說,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演兵嶺的場景,竹卷之上的的字型在腦海中悠緩緩浮現:“捭闔者,天地之道,捭闔之術,靜心為首,則可縱橫披靡……”
拋開所有的思緒,當下心底一橫,轉而恢復了那個要在大爭之世行大爭而從容不迫的林牧,低聲一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