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便下令,繼續攻城。直到這場戰爭被拖延到驚人的十日之後,五宗卻依舊沒有將兵城攻破。這樣的結果,使得不死人又想起了之前遭遇兩次窘況。
此時他不得不懷疑,這或許又是另外一個計謀。不死人憤恨一甩手裡酒盞,站起身來,跨馬便到了軍城前,他環視一週,發現軍城之上那些守衛,竟然個個面無表情,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死屍。再看自己身旁這些人,一個個都十分疲累,幾乎喪失所有鬥志,此時不死人終於清楚這是一個精心設計陷阱了。對方根本就不在乎什麼軍城,之所以如此,那是在消耗他們的戰鬥力。一想到這,不死人便下令,準備撤走。可是就在他一轉身瞬間,軍城竟然敞開了城門,一支支黑騎軍從中衝殺出來。人數竟然不少於一萬多人。一座小小邊界軍城,怎麼會隱藏這麼多的精兵?不死人此時不用猜想也知道為什麼了。只是面對著一萬精兵,他還不至於敗走,便打消了迴轉念頭,掄起手裡長劍,隨著戰騎一起衝殺過去。
戰爭在這一瞬間,從消耗戰,變化成了對抗戰,這反而讓五宗戰局優勢。他們很快便以絕對的優勢壓制住了那些黑騎軍。看到這一幕不死人冷哼一聲:“不自量力”。
可是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前後左右,各地一起傳來不間斷喊殺聲。一眨眼間,四面楚歌,不死人看到不少於五六萬之眾的黑奇兵,竟然在一個鐵塔般的將領率領之下殺過來。中計!不死人憤憤低吼一聲,便要撤走,可是四面八方哪裡還有縫隙讓他回撤。於是他便一咬牙,衝著五宗弟子吼道:“既然他們敢來,我們就殺死他們”。
對於五宗戰力不死人還是很有自信的,即便是處於弱勢,他們畢竟還都是一些玄者,靈者居多,這樣的局勢下,也不是一些尊者法師之流可以抗衡的。
皇甫靈嗣。
正前一排朱漆大字,顯得頗具古樸莊嚴氣勢。下方則是一排排香火靈龕,密集整齊排列之下,竟然佈滿了整個祭壇。
香燭煙火點燃,大殿內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血腥起來。就在一晃神間,便有兩個人的腦袋從兩個無頭屍體之上滾落下來。鮮血噴濺在地面,形成一潑血漬。無數雙驚慄的眼神都聚焦在那兩個灰突突的腦袋之上。
壓抑,恐懼,隨著血腥味道,便在大殿內擴散。
一個輕柔腳步,便在此時踩踏著每一個人心率節奏,跨步走向祭壇。她身著一襲黑色衣裙,面上遮罩一方紗巾,眼眸流轉之間,便彷彿兩把利刃掃過那些跪拜在地面的人們。這一刻她高貴如女王,隨手間,便可以決定任何一個人的生死。
“皇甫子孫,仙兒叩拜列祖列宗”。
女子踏步走到那木牌如林的祭壇前,接手一株香火便跪拜下去。她這一拜,便彷彿沉睡過去了,直到良久之後她才緩緩起身,只是她此時眼神似乎發生詭異變化,那眼神也似乎充滿了滄桑感。
“曾經你們都是活生生的,現在卻只是一塊冰冷的木牌”皇甫仙兒以一種十分蒼老語氣緩緩道。
“而我也在冰冷的地獄中煎熬無數個歲月,這一切都拜這些偽君子所賜”。她跨前一步,伸手抓起跪在身旁一個灰衣漢子,將其按到在對面那三塊木牌之前。
“二妹三妹,這便是殺死你們的兇手,今日,便用他的人頭來祭奠你們”說著她手肘一甩,便見一道白光,將那人腦袋斬落。隨著血漿噴濺,那人屍體也踉蹌倒地。皇甫仙兒將那人頭捧起,放在那兩塊木牌前。便又從其中拿出另外幾塊木牌。
“五妹七妹”她隨手將這十幾塊木牌放在地面,對面那原本跪拜的十幾個壯漢,立刻面色慘白,紛紛掙扎著,嘴巴里面發出低沉怒吼。然而一隻巨大手掌,卻將它們牢牢按住在地面。
“當日七日,一個不少,現在姐便幫你們報仇”皇甫仙兒手腕一甩,鞭捎化成利刃沿著那七人脖頸滑落,直到一股股血漿噴射而出。她才收回手掌,頓時地面又多了七顆腦袋。此時大殿地面已經變成了血色,血腥氣濃郁的讓人作嘔。有幾個受不住恐懼,竟然當成嚇昏過去。然而皇甫仙兒那張冰冷的面孔,卻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她再次踱步走到祭壇前,拿出十幾個木牌。這上面每一塊都刻著十幾個名號。
她將這些木牌一起放在地面,然後轉身面對著那些跪地壯漢說:“這些都是皇甫府中的小人和僕人,他們雖然不屬於皇甫家族,卻還是被你們一起屠滅了”,說著皇甫仙兒一步步走到最左側幾個被按到在地面人身旁,隨手抽出了侍衛手中長刀,貼著他們的脖頸一點點滑動著說:“當日她們便是被你們用這樣的刀斬為兩截,現在我也用同樣的方式,為她們復仇”。說著一把長刀便化作無數光影,當刀光停歇之後,地面又多了十幾個人頭。血漿更加如瀑布般噴濺。
這一刻,不僅僅是那些被俘虜的七大家族人受不了這樣恐怖氣勢的壓迫,就算是四方族一些將領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們也都是在戰場之上馳騁,親手見過血的漢子,可是像這種一味的屠殺,還是讓他們有些接受不了。他們實在想不到,之前曾經那個女主帥,為何會變成如此這般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自從喬仙兒臉上的面具被斬碎之後,她的身份便被無數將領給辨認出來了。只是此時的喬仙兒已經不再以喬仙兒自居,而是化身為皇甫仙兒。對於別人的眼光,皇甫仙兒根本不予理睬,她整個人都被仇恨支配著一味的屠殺。眨眼間,便已經有數十人被她斬下頭顱,堆砌在那一塊塊木牌前。
照那木牌數量,這一場屠殺還需要持續很久才可能結束。許多將領逐漸厭惡眼前這樣的血腥畫面,萌生退意。可是就在此時,皇甫仙兒身軀一震,竟然當場昏厥過去。幾個受命守護她安危的將領立刻衝上前,將其攙扶起來。
“這裡是哪裡?我為何在這?”皇甫仙兒並未昏厥很久,便重新甦醒,只是她彷彿換成了另外一個人。
看到皇甫仙兒那一臉迷茫的表情,幾個頭領都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剛剛她還在大肆屠殺,現在卻什麼都不記得了?看著皇甫仙兒那單純無知表情,幾個將領也搞不清楚,她究竟是在偽裝,還是真的失憶了。
一個四方族將領將其攙扶起來解釋說:“仙兒將軍,這裡便是皇甫祖祠,剛才你正在以仇人之血祭奠皇甫族人”。皇甫仙兒聞言,微微一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便輕輕點頭說:“皇甫,沒錯,那靈體確實自稱為皇甫嫣然,只是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否真是她們僥倖存活唯一的皇甫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