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啪嗒,變成一聲聲噗噗。
對於這種輕微的聲音細節變化,已經陷入極度悲傷的老蕭頭是無法發覺的。
他還是在回憶著和殭屍兄在數月內彼此陪伴,如果沒有他幾次奮不顧身的拯救自己,恐怕現在他早已變成一具屍骸了。
殭屍兄雖說不算是一個真正活著的人,但是他和老蕭頭的真摯情感卻絕超過了任何一個活著的人。
有時殭屍兄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理解老蕭頭的想法。
那種默契和感應早已超乎了主僕,他們二人更像是兄弟。
老蕭頭想到這,猛地站起來,盯著蒼穹大聲喊道“殭屍兄,本應美酒佳餚焚香設壇為你送行,但是現在條件所限,兄弟只能唱一首歌詞水國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蒼蒼誰知千里自今夕,離夢杳如關塞長”。
老蕭頭悽悽哎哎的話語吟唱起來卻仍然為發覺自己腳下緩緩隆起來的地面。
忽然!
老蕭頭腳下一晃,他身形被一股力量牴觸退回數步。當他彎腰下去,卻看到一個彷彿被吹脹的巨大泥沼。它鼓漲的很大,就像是被蒸汽吹起來似的。
沒多久,最外面一層黑黑的泥土層被撐爆,接著在泥漿之下顯露出一具完整的人的骨骼,只是現在還很柔軟,就像是化開的蠟液,不過他正在以肉眼可見速度冷卻凝固中。等待著這具骨骼完全定型之後。
一條條殷紅色液體透過骨骼四處流淌著,那感覺就像是在給一株大樹纏繞上藤蔓。沒多久,整個骨架已經被無數紅色液體覆蓋,最後這些液體內開始生出一些細細毛髮,他們就像是無數觸手沿著骨骼四處生長,直到將最後骨骼縫隙塞滿。整個骨架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呈現在老蕭頭面前的就是一個被拋離了皮肉的血人。
很快,血人表面又開始結巴,無數大塊疤痕遍佈了全身,最後遮蓋了液體和觸手,此時這具屍體看起來確實有幾分像人了,只是還是不能看,實在太醜陋了。
當最後一塊疤痕覆蓋了之後,整個身軀開始緩緩爬起來,他就像是一個全身被一種奇異裹屍布纏繞的木乃伊。他搖搖晃晃走了幾步,接著身上立刻傳來一連串嗤嗤聲,那感覺就像是在撕裂什麼東西。
也就在此時,他擎起手臂,用力揪住了臉部的疤痕用力一撕,接著大片斑痕被揪下來。由於軀體一直都背對著老蕭頭,根本無法看清楚他的臉。但是老蕭頭猜測,那張臉肯定也醜陋的不能看。
接著那人繼續揪著手臂和身上斑痕,直到把所有疤痕都揭下來。最後浮現出來的面板竟然有種新生兒的白皙感,還有那皮質也很具有彈性。
看到這,老蕭頭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無法想象一個殭屍死而復生之後,怎麼可能擁有如此稚嫩面板。
然而令老蕭頭更為驚訝的事情,是當殭屍轉過臉來,他那張栩栩如生俊美的臉頰,實在讓老蕭頭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你,你真的是僵兄?”老蕭頭以一種近乎誇張的表情盯著對面俊美男子問。
男子陰冷眸光滑向老蕭頭,目光還是略顯呆滯。他盯著老蕭頭一會兒,就張開嘴巴,咿咿呀呀半響,也未說出一句話來,最後他放棄了,他身形一晃,再次做了一個半蹲姿態,之後就一動不動了。
這就是之前殭屍兄最具招牌式的行為,殭屍蹲,現在老蕭頭可以十分肯定對面那個看起來和活人無疑的中年男子,正是殭屍兄。
老蕭頭大踏步走到殭屍兄身旁,用力一抱,抓住了他手臂,接著他就縱身翻上去,依舊習慣性盤膝坐在他的肩頭微笑著說“現在我還能稱呼你為僵兄嗎?或許我該給你換一個稱呼”。
殭屍緩緩轉頭,巨大眸子盯著老蕭頭,一種熟悉眼神感知浮現在老蕭頭心中,他現在可以斷定,殭屍兄還是之前的殭屍兄,一點都未改變,改變的只是他的外表而已。
老蕭頭心領神會,盯著殭屍兄說“好吧,我尊重你,還稱呼你為僵兄”。
殭屍兄這才轉過頭,陰冷的目光逐漸消失,再一次變成一雙空洞麻木的死人眼。
老蕭頭不知道剛剛殭屍兄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知道這一次死而復生,給殭屍兄帶來了天翻覆地變化。
以老蕭頭此時的道法感知都無法看透其體內道法氣勢究竟有多麼強大。
他用力一拍殭屍兄的脖頸,將他那一節拖出來的脊柱骨推進去。此時殭屍兄從外面任何一個角度看去,都和一個人正常人無疑,但是體型還是有些巨大,不然,他完全可以混跡成一個普通的人類。
乾三連,坤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