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離得遠,但是還是可以看清楚禮盒裡的事物的,他也被嚇了一跳,不過因為離得遠,老眼又有點昏花,他只能大概看清楚那個是什麼事物,卻沒有看清楚那個事物的一些細節,也因此使他沒有感到那麼害怕。
那個端放在禮盒中的事物赫然是吳懿的人頭,這個人頭破破爛爛的,皮肉、頭髮都受到嚴重的傷害,可以說死狀非常可怖,比後世那些恐怖片裡,化妝高手費盡心思泡製出來的鬼臉要恐怖一百倍。
難怪門子許三多隻看了一眼就被嚇得屁滾尿流。許靖雖然只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但也看得出那是一顆人頭。見禮盒裡是一顆人頭,他反而沒有那麼害怕了,他活了一輩子,又是生逢亂世,什麼東西沒見過,死屍、人頭什麼的可以說見得多了。
原本他還以為盒子裡有什麼機關勁弩之類的東西,一開啟就射出來傷人。現在見沒有機關,只是人頭而已,心裡反倒鬆了口氣。他定了定神,踱過來將自己的腦袋湊過去,想看清楚這個人頭是誰。
“啊!”這一湊到近前,許靖看清楚了這個人頭的慘狀,不由得也被嚇了一跳,人也條件反射般往後退了幾步。這真不能怪他太膽小,實在是這個人頭的破損程度太嚴重,那個死狀太恐怖了一點。吳懿處於爆炸中心,人頭還能儲存下來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真的不能要求更多。
許靖深呼吸了幾口氣,強自抑制住想嘔吐的衝動,又穩定一下心神,再次走到書桌前,仔細端詳起這個人頭來。花了很大勁,他終於認出這個人頭的主人了,這正是大將軍吳懿的人頭。許靖再次發出“啊!”的驚呼聲。
堂堂大將軍,一國軍隊的統帥,前一刻還聽人回報說他去巡查城防,去軍營慰問軍卒,這一刻就見他的人頭放在匣子裡送到自己面前,這讓許靖震驚無比。雖然他剛才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但是當這個噩耗落到實地時,他著實震撼了一把。
許三多已經爬出到書房外,許靖也儘量離開那個人頭遠一點,人一直退到脊背貼到了書房的牆壁才停了下來,他就那樣靠著牆站立著,愣愣地看著遠處那個人頭,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又過了一會,幾個家丁吵吵嚷嚷地跑了進來,顯然是許三多的異狀引起了他們的警惕,他們還以為老爺在書房出了什麼事,於是盡職的家丁就跑進來想一看究竟。
他們開始還擔心有刺客要行刺自己老爺,進門一看,老爺好好地站在那裡,不由得鬆了口氣,再仔細一看,見到書桌上放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頭,俱都嚇了一跳。
正當這些家丁想問老爺到底什麼回事時,許靖被這些家丁一攪局,從沉思中醒悟過來,見到來了那麼多家丁,馬上立起眉毛,瞪著眼睛,喝道:“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統統給老夫出去。”
眾家丁正不知所措間,見老爺發怒,也不敢多言,乖乖地退出了房間。房間的許靖醒悟了過來後,想起了門子許三多曾經說過,禮盒裡面附有書信,於是,強行忍住噁心的感覺,再次走近那顆人頭,他一眼就看到人頭旁邊放著一個荷葉包。
他用顫抖的手將這個荷葉邊抽出來,哆嗦著將沾滿了血水的荷葉包開啟,果然發現裡面有一封書信。許靖拿起這封信,再次退到牆壁邊上,端詳了一下這封信,這封信被保護得很好,沒有沾上一點血跡,這多少讓他感覺到舒服了一點。
他那蒼老的臉色沒有一點血色,今天這一驚一乍的,弄得他差點心臟病發作,他很害怕,開始後悔之前所做得一切了。他甚至不敢開啟這封信,生怕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可是,他最終不得不開啟這封信,因為他知道,這封信也許是他活下來的唯一希望。當他休息了足夠的時間,心率由每分鐘200次降到100次時,終於鼓足了勇氣,他用哆嗦的雙手展開信紙,一行熟悉的字跡躍入眼簾,這正是和之前那封信一模一樣的字跡。
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威迫他投降的:“雞已殺,猴懼否?明日巳時前,開南門,跪於道旁,乞降、乞命。若不從,汝為下一隻雞。”
這封信的意思很好理解:“吳懿這隻雞我們已經殺了,你這隻猴子怕了嗎?明天早上9點前,你開啟南門,在路邊跪著,向我們乞求投降,乞求饒命,否則,你將成為下一隻雞,像吳懿一樣被殺掉。”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執行組針對吳懿的刺殺如果放在後世會被定性為恐怖#襲擊,沒有一個國家會容忍這樣的行為,也沒有一個國家的首相會被這樣的襲擊刺殺行為嚇到,威脅到。他們一定不會答應恐怖#分子的任何要求,哪怕只是釋放一個囚犯,更何況是這種要舉國投降的要求。
他們一定會採取嚴厲的措施打擊恐怖#分子,無論花多大的代價也要將襲擊者繩之以法。可是,這是三國時代,不是二十一世紀,人們還沒有恐怖#襲擊的概念,被威脅到的首輔大人也不是一個不怕死的主。對於投降的選擇,他們比後世的首相少了很多思想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