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退後”還未出口,那河中的血水一下湧上十丈高洶湧地向岸上的眾人席捲而去。
這一下,好些來不及反應的被捲了起來,待這一波血水回落,湖面上密密麻麻全是屍體。血潮再一次湧來,雖說這一次大家有了反應,但還是有些靈力低微的被捲了進去。尖叫聲不息,血河中屍體疊屍體,現場極為血腥,新鮮的血液夾雜著陳舊屍體的腐敗味掀起了新的血浪。
木鼎樺白衣上未染半點血跡,雙臂振力一揮,手中迸出巨大銀白光球轟向那條蓄勢待發的血河。銀光閃過,河中血水已乾枯,整個血河看起來縮小了不少。
剩下的人不敢多留,跟著他飛躍過去,再回頭看,擋路的血河已縮小成一方枯池。沒有人再去清點人數,大概一眼瞟去也能估出人數已去一半。
有人驚道:“這河怎麼變成池了?”
有人說是木鼎樺一掌轟的,但木鼎樺並不喜這不實的恭維,淡淡道:“這池子經過練化,應該會隨著來人的多少自行闊寬或縮小。這會的才是它的本相。”說完摸出一隻金雕河獸扔入枯池中,算是破法。
此時已算深入了虛無境,木鼎樺使傳音咒給辛籽翎,片刻後,收到了她斷斷續續的回言,那些她知道的事也原本原樣的一一告訴了木鼎樺。他收到她的訊息,一直微蹙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想了想,將探到的資訊意簡言駭地講了講。
雖然收到的資訊也不多,但是對於大家來說也算是有了很大的幫助。再接下來他們遇到的人就是野影女了,這個人,當年同第四關的黑桂男一同殺死了木鼎樺的父母。
這兩個妖物,統統是影響獵物的神識,讓其自己織出幻境。野影女讓人看到自己最希望發生的事,而那黑桂男讓人看到自己最害怕發生的事。這二人,木鼎樺早已有所瞭解,只是不知過了這幾萬年,這兩人的法力又強了多少。
他緊握雙手,指關節被他握得“咔咔”作響,指節泛白。稍許,他淡漠地避開周圍一些明瞭此事的人的目光,極冷靜地說:“走吧,儘快解決掉前面的事情,讓大部隊順利進來。”
剩下的人繼續前進誰也不敢大意,但同時心中已有定數,這兩關只要保護好自己就行,自有人一心一意去將這兩個妖物幹掉。不出所料,所行不久,各人又成了獨處的物件,此時心中都明白已入幻境,心下定了定,不敢再有絲毫放鬆。
木鼎樺看著不遠處正在執劍的俊逸男子眼神中閃過微波,那挽劍若花的男子身旁站了個美貌溫嫻的女子,正笑著抬手指正他的某一處劍招。那男子一笑,黑墨般的眉眼中滿是溫情,收了劍輕輕執了那女子的手。似是無意回頭看到了他,二人眼中多了份笑意,女子憐愛地衝木鼎樺笑了笑,伸出了雙手。
不錯,正是他的父母。見他不動,木遠鋮認真道:“樺兒還不過來,你母親叫你呢。”
木鼎樺愣了愣,那紫衣的絕色美人正是他八萬多年前的母親舒澄。他就站在那兒看著他們,仿若久別重逢,又仿若從未分離。多美好的一副畫,他的手在衣袖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眸子裡全是對方的影像。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
見他不動,木遠鋮皺了皺眉頭:“這孩子,又被什麼給嚇傻了。”
是啊,他從小很膽小的,老是窩在他母親懷裡,跟在他父親身後。笑了笑,像是打招呼也像是告別:“母親。”聲音有些大,也有些發顫,喊出口時莫名的感到酸澀又陌生。
不遠處那位紫衣美人笑意盈盈地答“唉”,神情與木鼎樺記憶中的舒澄一般無二。他說:“那汪靈泉的水我一直沒有喝完,但我潛到水底去看了,那裡確實有一珍寶。”說完從禮袖中摸出一串白色的珠花,嘴角掛起淺淺的笑:“是你不小心遺落進去的吧。”
舒澄愣了愣,嗔怪道:“怎麼跑去水裡了,那麼危險。”招招手:“快過來。”
木鼎樺只是站著,腳下未動分毫,眼神中流露出從未有過的留戀。須臾,凌空而起,伸手之間化出靈劍一揮,空中莫名傳來吃痛聲,幾滴鮮血落下,一片鳥語花香瞬間化為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