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幫個忙這樣的原因,那確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如今孑然一身,幫這個忙算不上什麼。她答:“娶了我能幫到你我當然同意。”
木鼎樺點點頭,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倒了杯茶給自己:“等我處理完眼前的事,我們就把親事辦了。”
她又懵了好一會,意識到木鼎樺的那個新娘子就是她,有些不太習慣將自己同他聯絡起來,她點點頭算是同意。此時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總不可能同他討論成親的細節吧。當主角換成是她一下子就不能自然而然地聊下去了,她略有些尷尬,氣氛一下子變得有點怪異。
木鼎樺站起身:“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他們提,再過幾日沒問題了我就來帶你出去。”
辛籽翎點點頭,想了想站起來看著他報以一笑,豪氣的道:“方才是我有些不慣,你放心,這個差事也沒有什麼難不難的,我一定做得好。”
他又笑,眼中的光芒是她看過最好的顏色。她看著他走出牢房,腳步聲漸遠,心裡漸漸平靜。當初她那麼想要一個家,當她終於覺得自己找到那個家的時候卻發現不過是個美夢。
現在她又能得到一個家,卻不是她想要的,而且也是她隨時要讓出位置的。辛籽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地牢中微涼的氣息從她的口鼻中泌入她的身體中,若能以此報木鼎樺之恩,倒是也能讓她安心一點。
黑夜中的那個影子沒有跟著木鼎樺離去,在地牢周圍旋了好幾圈發現並無著手之處這才隱去。
無還未亮,木鼎樺休息的院子外便傳來了陸坤興師問罪的聲音。院門口的一個養著水生花的大缸子被陸坤的一個手下一拳擊碎,淡紫色的復瓣花朵順著積在缸裡的水流了一地。
木鼎樺站在臺階上看著院中站的一隊人,將地上東一朵西一朵的水生花掃了一眼,聲音沒有什麼起伏:“這是怎麼了?”
陸坤當著木鼎樺的面轉身一巴掌將那個打碎缸子的侍從打倒在地,一掌下去戲確實做足了,那人嘴角的鮮血轉瞬流了出來。他轉身回來:“下面人有過失,錯了就是錯了!該罰就應當罰!”
木鼎樺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陸坤。陸坤說:“君上可還滿意?若是不滿意我將這廝殺了給你洩憤!”
木鼎樺語氣依舊,道:“陸老,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請你直說。”
陸坤的鼻翼抖了抖,陰沉著臉:“手下的人犯了錯當罰便罰,對我是這樣,對君上亦是。但我聽說這兩日君上的人往地牢送了好些東西,吃穿用度樣樣不少。君上這樣不公,少不了還會發生些什麼半夜幽會的事,這件事你還要怎麼秉公辦理,你倒是說來聽聽啊君上!”
木鼎樺聲音幽幽的,像用涼水浸過:“我府裡發生的事你怎麼比我這個主人還要清楚呢?”
陸坤冷哼了一聲:“府上人多自然口雜,總會有人說些什麼,怎麼,難道我聽來的這些都是假的?”
木鼎樺說:“她是府上的客人,若有人給她送東西只能說是她自己處事得當平日與府中的人交好,至於你說本君與她幽會我倒是想聽聽,這傳言傳的是本君如何與她幽會的?”
陸坤一愣,他的人夜裡一直在盯著木鼎樺,但半夜三更發生在地牢中的事他當然不知,冷哼了兩聲將話題一轉:“查了三日什麼也沒有查到,不過一個外人,殺了便殺了。君上這麼做反而讓人覺得你捨不得,難道君上看上這個外來的?竟要負了你我二家的情誼!”
他眼睛倏地睜大:“君上是不把我們這些老臣放在眼中了,我跟隨老君主出生入死這麼些年如今卻連一個外人也不如?”
木鼎樺正聽他說得鬧熱,突然有人進來對木子羨說了些什麼,子羨鎮定地走到木鼎樺身旁耳語了幾句。木鼎樺聞言抬起頭,看著陸坤一臉的得意的神情,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到一刻鐘,木家的另兩位老一輩的家臣都到了,一前一後走到這院子裡,上前對木鼎樺行了禮,臉上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問的話卻出奇的一致:“君上,我等趕著今日前來述職,恰巧聽聞此事。”說完極其驚訝道:“是哪樣一個外人竟能傷了小侄女?君上是否已將此人處置了?為何陸長老的侍衛還受傷了啊?”
這兩個人擺明了一早就已到了棲木林,只是瞅著這個時間以一種恰巧的樣子出現在這個節點上。木鼎樺嘴角不禁浮起一陣笑意,陸坤想他娶了陸紫幻好將他收服,這算盤打得如此精細還真是難為他操了這麼多心。
算來算去,還真是算漏了還有蔣、王二位長老,過了這麼多年以為這二位長老腦子已經清醒了,卻不知何時又同陸坤攪到了一起。
兩位長老恭恭敬敬地向前走上兩步,二人勸說著:“君上同小侄女的關係這麼多年也算是在族中預設了的,如今為了這事同自己未來的岳丈動怒實在是不值當,君上可要速斷速決啊。”
苦口婆心的說完,二人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木鼎樺一眼,木鼎樺已恢復成最初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倒是很慎重地點頭道:“二位來述職竟提前了足足半月,有心了。這件事當然要有個交待,娶我自然也會娶。等一切都弄得清清楚楚咱們再來說正事。
他眼神中藏著冰,臉上卻帶著笑,聲音如浮過水麵的雀鳥:“十日之限,如今還有七日,我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