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她可能是累了吧,這日子軍訓著好像還瘦黑了一呢!”白勝雪說了一句。
冼新辰坐下來吃飯,冼父想起來說道:“我看到報紙上登了,建成地產一直饞著城郊那邊的地皮,聽說那裡要拆遷給一大老闆開工廠。”
“哪邊的城郊?”白勝雪隨口一問。
“就是二西路那邊的城郊唄...”
白勝雪一聽冼修遠這樣說,心中不禁有些擔憂起來:“哎呦,那裡可住著一群孩子,用來建工廠,對他們影響多不好啊!”
他們沒有看出白勝雪的擔憂,因為那是故地,白勝雪又如何方便提起。
“新辰,要不你明天過去看看,那群人,巴不得變作吸血鬼去榨乾村民。”冼修選想到後開口了。
冼新辰無意中答應著,根本沒在意父親說著是什麼。窗外的雨忽然滂沱,雨聲讓人變得焦躁不安,他的心思還停留在姜曉棉剛剛上樓的背影中。
今天晚上,許多人都各自難眠。
姜曉棉和冼新辰,仍然沒有說上一句話。冼新辰的記憶裡一直以來都知道,他倆之間的隔膜是什麼。
姜曉棉高中那一年,冼新辰去幫她辦理轉學手續,陪她一起收拾東西,兩人抱著一箱的書離校時經過圖書館。
姜曉棉順道去圖書館歸還圖書,冼新辰就坐在圖書館外的木棉樹下等待著。他往一路抱來的書箱裡瞄了一眼,想抽出一本書靜看著等待姜曉棉,卻看見一本畫本。
冼新辰笑了一笑,因為這是當年姜曉棉進入冼家,他給她的見面禮。這些年,被她留存得夠久。
翻開畫本,冼新辰卻看到了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東西,那樣東西就是姜曉棉筆下畫著的人兒。
第一頁的素描畫很幼稚,是從別的地方撕下來貼在上面的,底下有註明日期,是很早時候就畫的。畫面上是一個小男孩捧著一個飯盒朝女孩跑來。
冼新辰一眼明瞭,這畫的就是冼新辰與姜曉棉小時候在工地上初見的故事。
隨後翻去,後面的每一頁,冼新辰看到的都是自己的素描畫像,畫滿了整整一本,劃筆間的用心與深情,像模像樣的輪廓,這些都是這些年長大後的姜曉棉所畫。
冼新辰至少比姜曉棉大了六七歲,所以他比姜曉棉更敏感,成熟。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那天,冼新辰做了一件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事,他趁著姜曉棉還沒有從圖書館下來,他偷偷地將這素描本扔在了長椅的角落裡。
如果這本素描本被家裡人看到,那又是多麼尷尬又嚴重的一件事。冼新辰認為自己做得很理智,如今,姜曉棉還認為是丟在了飛機上或者是計程車裡。
丟得掉素描本,卻丟不掉感情。冼新辰隱約覺得,姜曉棉對他的感情很可怕。
因為,擬製血親,法律上是不容許結婚的,傳出去的話,也是父親和白姨接受不了的。
冼新辰從來就沒有對姜曉棉動過心,對於她是他妹妹這件事,太深入他心了,他無須痛苦,痛苦的人是姜曉棉。
畢竟從今往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生活在同個屋簷下,冼新辰每次面對她,都要裝作若無其事,越是這樣,他就越顯得彆扭。
窗外的傾盆大雨越讓人覺得心惶,“這麼吵的雨,也不知道曉棉如何睡得著。”冼新辰倒吸了一口涼氣。
姜曉棉之所以躲著冼新辰,是因為她察覺到,冼新辰一直在她周圍的朋友圈裡,強調著他是她哥哥這件事。
這一點對於冼新辰來說,是無所謂的事實,而對於姜曉棉來說,卻是無可奈何的事實。
姜曉棉思慮著,輾轉難眠。
姜晚莞這邊只拿著白天韓非然留下的字條,躺在床上回憶他主持新生活動時英俊煥發的樣子,談吐流利,看來不失為一位有志青年。況且如今又拾金不昧,越想越對他添了一些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