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看看那些舊同事在哪呢。”
“喔,他們聚集都在那邊…”遲陽和笑著回答。
遲陽和回答了什麼,姜曉棉沒有怎麼認真聽,就突然在他笑起來的那刻,姜曉棉就盯著他面頰上幾道深淺不一致的傷痕,她沒有把小嘴張得圓圓那樣表現的大驚小怪,更沒有問“你的臉怎麼了,怎麼受傷了?”的話。那傷口略有三四處絲細一樣長的紅腫,大致是被什麼荊棘劃刺的傷口,姜曉棉卻覺得那應該有被樹條鞭子抽過般的陣痛吧。
畢竟面部皮肉組織很脆弱,一但受了什麼傷,短時間內好不了那麼快,經過一段時間的護養,落痂後泛出面板新生的微紅色,如果遲陽和笑得用力點,傷口上就能拉扯出尖銳緊緻的小細紋。姜曉棉把視線移在遲陽和的眼角旁,最明顯的就是那道深痂,斜直的一條線,從眉角邊直刺向那雙利落的眼睛。那個幸虧,僅差一厘米的距離。這個傷口等痂掉了以後可能會留疤吧,姜曉棉這樣想著就吸了下鼻子,差點要淚目。
如果不是再次遇見他,看見他臉上的傷,姜曉棉都快忘了他也是救自己出來的功臣之一,畢竟她從醫院醒來就沒有再見過他。遲陽和出現得及時,也消失地無聲無息。他好像活成了藉著大自然把自己隱藏起來的微渺動物。
在你需要的時候就出現,在你好的時候退避三舍。這多麼像天使的意象啊!
姜曉棉臉上沒有表情,心底裡卻積了一攤淚水的潮溼。
遲陽和笑起來的時候,眼角保持著生硬的,不敢彎出什麼弧度。他猜透了姜曉棉的心思,擺手不屑說:“皮外傷而已,半個月也就好了。”
姜曉棉縮著脖子點了點頭。
遲陽和見她模樣就笑:“怎麼了,像做錯了什麼事情的樣子?縮得跟個烏龜一樣!”
姜曉棉聽了他的比喻直直地抬起頭,不客氣地回擊了一句:“沒什麼,看到你的傷,我怕你眼瞎了。”
遲陽和聽了只是噗噗笑,打趣回去說:“我眼瞎了也是因為你。”
雖然現場有著玩笑的氛圍,可是姜曉棉突然沉默了。像是不知道誰拿了根細針把玩鬧的氣球戳破。
遲陽和連忙解釋說:“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啊!”
“別我想得小肚雞腸,我怎麼會怪一個大恩人呢!我又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姜曉棉對他咧嘴笑。
“既然不忘恩負義,那就是要報答我點什麼咯?”
姜曉棉努努嘴巴,“我請你吃飯。”
“哈哈,老套,我是你的上司哪有讓人請吃飯的道理!這頓飯我可不想吃。”遲陽和擺擺手,一臉不屑的模樣。
姜曉棉其實說出吃飯的話的時候,自己也覺得彆扭,畢竟她的身份已經不是單身了。不過遲陽和拒絕了她也就順著話沒有再堅持下去,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他,也就轉向了別的話題,指了指舞臺上說:“剛才你說的故事我都聽著呢,我還真沒有想到,原來你是創翊公司老總的侄子,這倒是讓我挺意外的。”
遲陽和坐下凳子搖搖頭,“不,現在是天使服飾了。”
別看遲陽和說這句話的時候很隨意,但是姜曉棉好像看到他眼睛裡隱藏起來的真摯,她甚至想起當初他說要為她設計婚紗的話感到有些難為情。
“以前沒有怎麼了解你,我還以為你也是長南人呢!天使服飾的老總是英國華裔,這麼說,你也有一半的英國血統咯?”姜曉棉說完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遲陽和的眉眼,其實他的相貌跟中國人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相對於男生而言,比較陽光睿智一點。
遲陽和可能是被打量地有點不舒服,扭頭的時候笑了,好像是不好意思地笑了,“哎,你也沒必要一想起來就來關注人家的五官吧,搞得我們以前沒有見過面似的。”
姜曉棉被他一語點破,她不像遲陽和那樣不好意思,仍然跟以前工作的時候一樣自然,反倒是笑遲陽和也有害羞的時候。
“你實在不像外國人呢。”姜曉棉說得很實在,遲陽和除了有一口流利的英文,其他就沒有外國人的特徵了。
“我沒說我有英國血統啊!”他尖叫起來,像是為自已平反的表情。
姜曉棉撲哧一笑,還真是,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在猜想。
他又慢慢補充:“但是我是英國華裔,我之所以會在長南,是因為我爺爺奶奶是長南人,我奶奶去世後,我爺爺就去了倫敦生活,最後在那裡定居,取得了英國的國籍。我爺爺最遺憾的事情就是臨死的時候沒有機會回到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