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狗屁醫生,病人都到你面前了,你就這麼推脫責任啊!”
“我要停屍醫院為死者討個公道。”
“告死你們醫院!”
幾句咒罵響完,被罵的醫生就捱了一拳,然後群眾們都不禁噓噓起來。有幾個護士去攔著鬧事人:“先生,這裡是醫院,請不要大聲喧譁。”
後面又聽見一位尖厲的女音響起:“我說你講不講道理,你家老爺子明明就是作死!”
“作死,誰作死呢!你再罵一句試試!”
“我就罵你了,忒看不慣你這種顛倒黑白的人!如果真是痛心死者,他都去世了你還想拖著屍體鬧得不安生,分明就是誹謗!”
……
很快,現場圍了一群警察,將鬧事的逮捕起來。
姜曉棉聽那個尖厲的女音十分熟悉,她擠進去呼喚:“壺壺”,然後又看見談羽醫生趴在地上臉色青腫,便連忙跟著向冬漾把他扶起來。
向冬漾問:“談醫生,怎麼了,剛剛拉走的那個人是來醫鬧的嗎?”
談羽緩了一下,想開口回答的時候下巴脫臼,不由得“啊”了一聲,然後手捂著說不出什麼話來,只擺擺手示意自己不防事。
呂冰壺抱手把嘴巴撅得老高,一腔義正言辭:“是啊,就是那鬧者的父親貪圖省錢拒不治療,結果死了,家屬就來鬧事,你說說這世道都什麼人!命在的時候錢重要,錢沒了就拿命來坑!”
姜曉棉疑惑問她:“跟你有什麼聯絡?你跟談醫生認識嗎?”
“嗐,今天我也才跟談醫生第一次見面呢。我來這裡等我朋友下班,偶然撞見這回事。從頭到尾聽了個明白。那家屬簡直就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你看他把醫院鬧得烏泱泱的,你說我能不氣憤嘛!”
於是,呂冰壺就把事情的來頭去脈講起。幾天前一個患者酗酒後嘔血到醫院急診,常規治療好轉後只是偏頭疼,患者自以為沒有大礙。談羽建議他拍個CT全面瞭解一下,可患者嫌貴拒絕,不接受談羽的治療建議反而大吵大鬧起來,揚言說醫院小病當大病治以此來敲詐錢財,而且鬧得醫院烏煙瘴氣。最後醫院無奈只能讓患者簽名草草出院。沒曾想第三天病人就病態突然轉急到惡劣程度,重症病房撐了幾天後腦出血亡故。因此病人家屬便鬧上了醫院,認為當初醫院不負責任不給病者做檢查而導致死亡。
向冬漾聽了後嘆說:“人不只為掙錢死,還會為省錢死。唉!也蠻讓人心疼的,畢竟各有各的立場。既然有病人拒絕治療的簽名也不會太難處理,如果家屬真告上法院了你可以找我來處理。”
談羽強笑推辭:“這沒事,這行幹得久了,什麼風浪沒有遇到過。”
姜曉棉看他被打得不輕,臉已青腫得凸起不對稱,嘴角像染好的紅布一樣滲著滴血。領口的白大卦領帶也被扯得鬆垮,衣下還髒著兩處男人的鞋印。她聽鬧事人的氣勢又囂張,就勸談羽說:“你別怕給冬漾添麻煩,到時候有需要就來找我們。”
“喲,曉棉,冬漾,都自稱‘我們’了,什麼時候喝到你倆個的喜酒啊!”
重態事前,呂冰壺還開得起玩笑,大家也就相笑緩解了一下氣氛。
姜曉棉想起問:“談醫生,你跟願好還有聯絡嗎?”
談羽為人比較實誠,又不會撒謊。聽了姜曉棉的話他微微皺起眉頭,怕露出端倪,拿手掩了一下傷口裝疼說:“她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出什麼事了嗎?”
姜曉棉沒有察覺到談羽的異常,嘆了氣,“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陣子聯絡不到她,我哥都打算要追到澳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