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曉棉扭臉過去不跟她提這件事,“可是你們現在已經是正式夫妻了!不忠的人是你!”
霍坤砸了嘴,“你怎麼不驚訝,看來你早就知道!不過我也能猜出來,那野種除了姓韓的還有誰!”說著氣性又衝上頭腦,“瞧我不殺了這對狗男女!”
“你嘴巴放乾淨點!五年的牢飯不夠吃啊!想牢底做穿?”
姜曉棉的話有意在含沙射影當年拾遺所的事情,她諷刺後就離開了。因為氣恨,滿心滿眼都留神在霍坤跟小辣椒身上,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坐在凳上的韓母。
“阿姨,這是這個月結的花錢,您收好。”
收銀員把花錢遞過去,才點醒了愣神的韓母,其實她早在這裡多時了。從送花到這家飲吧,從小辣椒提起姜晚莞的名字,韓母就留神起來,把他們三個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在耳裡。聽霍坤一句“那野種除了姓韓的還有誰”,看到姜曉棉沒有正面反駁的表情,韓母像過了雷電的悚懼,軟著腿腳踉蹌著瘦老身板去到卓池酒店。
姜晚莞接到韓母的電話,她開始是不想待見,礙於人家是老一輩只能下到大堂來。一到就被韓母抓著問:“晚莞,你結婚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韓非然他知道。”
簡單的六個字,並非稱呼“非然”,而是“韓非然”。再沒有什麼回答比這個更明瞭揪心。
“晚莞,是那天嗎?非然他他…對不起你了嗎……”
韓母羞得難以面對姜晚莞,一句話開頭,那個“他”字直咬著唇,聲音止不住地顫抖。
姜晚莞心想那天在醫院只有代時騫跟姜曉棉兩個人知道這件事,代時騫從不跟韓母有交集,就料定是姜曉棉多嘴告訴了賈母。姜晚莞的臉面上也不再友善,呆滯著冷眼哼笑:“是姜曉棉告訴你的吧。怎麼,來找我為你孫子報仇?還是來替韓非然脫清罪責?”
賈母抓過姜晚莞的手,那雙長滿繭子佈滿皺紋的手,如同乞丐向人求憐憫,韓母泣言而下,“我要怎麼樣才能贖清他的罪孽…”然後那雙手狠狠地被姜晚莞推攘開。
“這句話,你應該回去對你兒子說,是他討厭這個孩子的存在,是他不認他的親骨肉,也是他一句話就厄殺了這個孩子!你以為你兒子會覺得自己揹負了一條命在苟且偷生嗎?不,他活得沒有一絲愧疚!簡連禽獸都不如!”
姜晚莞指著韓母的鼻樑,壓低了斥責聲不敢放大,但對於賈母來說,已然如雷慣耳。她越想越覺整個羞愧的世界坍塌得萬劫不復。回到家後,不見兒子回來,忽見洗衣機直立在那裡,又想起那日床單上的血漬,韓母就挨坐著板凳錘腦忿恨起來:
“這孩子畜生啊!”
“怎麼如此欺騙我,我養了個薄情子!”
“居然瞞得我渾然不覺!”
……
韓母的兩行老淚縱橫交錯地擠入道道皺紋裡,老態的面容上溼了一大片,心中像捱了道棒槌橫撐在血管裡的難受。緊接著瞪直了眼睛,握拳捶起胸口,呼吸急促起來堅持小半會後直接摔下凳子,她拼命地掏出手機,一下子沒拿穩還摔在地面上。
於是,一遍遍按下撥號鍵,一遍遍聽彩鈴迴圈。
聽不到兒子的迴音,只有自己呼呼大喘的聲音。
手機最後“嘟嘟”掛聲,冰冷得沒有希望。像催命的咒語。
向氏集團的緊急會議室外,那一堆手機裡,只有韓非然的手機拼命在震動。
向氏在此之前,向父因為身體日益沉重,所以向冬漾回到了向氏開始學著接手父親的工作。剛好今天向冬漾收到財政部的員工孔喚挪用公款的舉報,雖然只是小千的數目,事後孔喚也悄補了虧空,仍然露了馬腳。向冬漾便召集各個相關部門開會查處,會議卡在下班點也沒有結束,就這樣耽擱了時間也沒人敢吱聲。
會議結束後,向浠焰問:“冬漾,你真要革職小喚嗎?這些年他在公司表現不賴,又是孔司機的兒子,孔司機也跟著咱爸二十年盡心竭力。這事鬧出來,咱家怎麼跟孔司機好好相處?那小千的數額前些日子爸也曾批准借他,這次想來是因為爸在醫院裡,他就懶得打攪,可事後他也補上了。先斬後奏的補救失態,我們也破例一下人情面子親手處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