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郭聽到關於韓非然的話題就插進來一句話:“你們知道韓非然關了律師事務所,進了向氏集團了嗎?”
“啊?”林深咳咳兩聲去抽紙巾,筷子從碗上滾掉下來,“不是吧?事務所倒閉了?”
“那倒不是,他是自願去了向氏。你們問冬漾啊,他知道啊。”
向冬漾點點頭。
“真是好笑,正經的兒子給人家打工,卻聘一個外來人!”林深撿起來筷子呼呼了兩下後繼續用它挑著麵條。
“喂,盜版婆,你講不講衛生啊!”
“你懂什麼,這是我拖的地,我敢這麼做就代表我做事一絲不苟!”
……
這一早上,林深跟陸小郭聊得正上頭,而姜曉棉跟向冬漾寥寥數語沒怎麼說話,四個人聊聚後也各自散去。
自從向冬漾搬回家住後,他就很少再去琉璃巷,留下李笑歡一個人在那裡。後來李笑歡結識了霍坤,她要麼在夜店裡夜夜笙歌,要麼跟住在霍坤的私墅混,大多數時間都不回琉璃巷。只是那裡租的屋子也不沒有退房,就閒置耗著。
如今向冬漾想要找李笑歡時,見琉璃巷屋已是空房,正關了門準備走,忽然聽見房門一個撞響。他瞧清來人,碰見了李笑歡酒醉而歸。
幾天沒跟她相處在一起,向冬漾仔細認辨認來,長髮妖嬈間繚繞著一陣陣殘煙,眼角處貼的一串滴淚水鑽在昏夜之中比那雙眼睛還要亮眼,甚至在引誘人。看她一副殘妝亂裝的面貌,拖著邋遢著腳步,好像身體裡的血液流過肉體後稀巴爛成一股汙泥,醉生夢死。
李笑歡回到房間,見房裡有人還以為是走錯了樓層,醉眼離開時又回過神來自己並未走錯,晃乎乎看那樓層號醉語呢喃:“對啊…沒走錯啊…這裡就是我跟冬漾的家啊…可是這不是酒吧,房間裡怎麼會有男人呢?”她說著又貼近了眼前的男人看個仔細。
“笑歡”
她聽到那個男人的呼喚,大腦就如同注了一灌醒酒湯,瞬間清醒起來。
“怎麼,向少爺屈尊啦,前天說要聘我去向氏,這麼快就三顧茅廬啦?還是回顧一下這窮日子的時光?”
向冬漾動了一下喉嚨,“也有,也不全是。”
“喔?”李笑歡好像聽到了世界最好笑的笑話哈哈苦笑。尖銳,無力,就像針扎進吸鐵石裡,失了重心。
“你跟霍坤私底下還打了哪些算盤?”
向冬漾這麼直言不諱,就是來究根問底。當遲陽和查出那三個模特的真實身份是北里女子的時候,聽說她們私底下與霍坤來往密切,向冬漾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他說服了遲陽和不再追究霍坤,追究下去的話難免牽扯出李笑歡來,所以就只尋那三個模特的錯處。可向冬漾心裡頭終究過意不去,就來找李笑歡盤問。
李笑歡身倒正,而心冷了一大半,言語間盛氣凌人:“原來是興師問罪啊,哈哈,你也有頭腦不正的時候,我雖然恨姜曉棉,但也不至於使出如此下作手段。”
“可你作為他的人,敢說一點也不知情,一點未曾參與?”向冬漾已抓起李笑歡的手腕逼問,怒眼猙獰,她的手幾乎要滲出血來。
那一句“你作為他的人”,李笑歡就知道自己在他心裡,早已劣跡斑斑。
“如果我說事先並早不知情,你信嗎?”
向冬漾的雙眸逐漸縮了瞳孔,血絲仍佈滿那塊白眼球裡,紅與白雜在一起好像是內疚,放手的動作很沮喪,連聲音都帶著哭腔。他努力擠清楚那一串字:“可你事後總該知情,你沒有揭露,這比直接參與更讓人噁心。”他說到“噁心”,表情像是嚥了一條蛆蟲的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