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天的上班時間一晃眼就過了,姜曉棉覺得忙碌得很輕鬆,可能是因為女魔頭沒有那麼囂張了吧。除了遲總監哪段時間不在公司裡,妮曼女魔頭還是照樣坐擁天下的發號施令。不過相對從前來說,還是好了很多。
一群雪白的鴿子,在公墓入口處的空地上飛來飛去,道路兩旁長滿了木棉樹,花朵總是啪啪地掉下來,聲音交雜過濃郁木棉香的春季,就好像這個花季就這樣消耗虛度了。那些鴿子跳在木棉落花上,好奇地啄著硬邦邦的花冠,連貫頻繁的動作在執著:為什麼啄不爛呢?可也啄不出來點什麼呢?
姜曉棉捧著一束花,穿行過了群鴿子,來到了墓地。
還未走近,葉窕墓前擺放的那束素花仍散發出濃種的清香,這是上一個看墓人剛剛離去不久的緣故。姜曉棉就心想著不知道剛才她跟誰擦肩而過,要是早來一點就好了。
她放下手中的束花,輕輕靠放在墓旁,每次看到石碑上那張呆板毫無生氣的笑臉,姜曉棉都會忍不住想若是人還在世,這張笑臉才會引得人們與她同笑。
姜曉棉的目光斜停在邊上,泥土裡那株風信子開得好漂亮啊!潔白無暇的花球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拼了命地盛放,捲開懵懂的情愫依偎在墓邊,花芯裡模糊著伶仃的柔光。
“葉窕,不知道是誰在這裡植了一株你最愛的風信子,我猜想,應該是愛你的人親手栽植,他在用自己的方式陪在你身旁,你應該比我更知道他是誰吧……”
風也洋溢著一股憂傷,悄悄聽著姜曉棉與葉窕說的話。
…
姜曉棉離開墓地的時候,天稍黑了,她開車行駛回家的方向,這看似是件很無聊的事。
“嘀嘀嘀——”
“找死啊!”
前面總響著刺耳的車輛鳴笛,一陣又一陣的司機罵聲,然後車輛才緩慢開去,搞得好像是誰家的大公雞排排亂躥到馬路上的故障。
姜曉棉經過的時候,她也放慢了速度,打了幾聲鳴笛。因為面前有個踉蹌的醉酒人,時不時在人行邊道跟馬路上互拐S形。姜曉棉覺得那個醉酒人可能是喝得太醉了,所以行動才像是一心在找死的模樣。
此時已是夜色薄暮,路燈也一盞亮一盞不亮的,只有車前燈把那個醉酒背影照得清楚,姜曉棉才一眼看清醉酒人不是別人,正是向冬漾。她一驚,連忙下了車呼喚他。
向冬漾聽到有人叫他,就起抬頭,醉酒的模樣在路燈昏暗之下更顯得悵意頹廢。眯著醉眼仔細打量著眼前人,見她站在那裡呆愣著不動,心中以為又是自己幻覺。
他伸食指指著眼前人,囈語不清:“你…你是假的姜曉棉…她,她是不會來找我的...”說完轉頭,邁開跌撞的腳步向前。
姜曉棉朝他的背影一句話道出:“冬漾,是我。”
他停住了腳步轉過身,閉著眼睛搖了一下腦中的醉意,意識好像瞬間清醒過來,認真瞧著眼前對他說話的人,“你,是你…你為什麼要到現在才來找我...為什麼...”
然後“為什麼”三個字帶著醉意使勁吼,每一次心跳,就一次心痛,他幾乎站不穩腳。
“冬漾,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姜曉棉說著就要扶他。
可向冬漾卻推開了她,話裡仍帶三分醉:“家,哪裡的家?我不回家...”
沒有防備,姜曉棉崴了一跤,半摔倒在地上,掌心磕刺了些小石子,像突然扎進了心肉裡痛感微微地呻吟。
向冬漾見時眼中雖流露些小急,沒來得及去扶她一把,她已是自己站了起來。
“對不起...”向冬漾認真的道歉,又顯得他的意識很清醒。
姜曉棉開啟了車門,“上車吧,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向冬漾遲疑顧望一下說:“琉璃巷,3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