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曉棉聽著媽媽的話,沒有作聲。她心想:“一家人?如果這一家人不包括我,那該多好。”
“冼叔,媽,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姜曉棉面無表情離開了飯桌。
白勝雪見她離去,嘀咕著:“才吃了一碗飯,就飽了?”
“爸爸,姐姐好像不太開心。”小泉開口說了一句。
不用小泉說,冼修遠也注意到了,朝兒子努笑了一嘴:“小泉快點吃,吃好了看看你姐姐去。”
“嗯。”小泉點點頭,大口地吃飯。
雖然說長南是小地方城市,但是夜晚時分,也總有燈紅酒綠,鬧市喧囂。
姜曉棉走到了天台,架起微弱的燈光,坐在椅子上,一頁頁翻著看家人畫本,風也一遍遍搗亂著輕輕翻亂。
長南的風不像北京的風。
倘若在北京,這季節的風,簌簌吹來時帶著風刀霜劍一樣的寒刺相逼,還會捎帶著不起眼的塵粒,灰濛濛地撲在臉面上,使人迷了眼,總是遭到大家的三番五次帶起口罩的排斥。
姜曉棉閉上眼睛,感受這長南的晚風。順著風向來去,這是涼意柔淨的風,它會不聲不響地帶著淒涼佛過耳畔,去時不聞不問襲捲走些許煩惱。
姜曉棉一直待在這裡,也不知道陪伴了晚風多久,只知道她一腦子的壞心情,想一去不回地讓風帶走。
“曉棉...”
姜曉棉睜開眼睛,她聽到冼修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望著面前人,她思忖了幾秒,才脫口叫喚:“冼叔...”
冼修遠搬了個凳子,在姜曉棉對面坐下。
“你今天怎麼了,大過節的,難不成還沒有接受我這個叔叔?”
姜曉棉搖搖頭,很顯然不是這樣。
“想你的父親了?”冼修遠猜想了一下。
也許是這樣吧,姜曉棉以不說話的方式預設。
冼修遠很聰明,她知道姜曉棉在想什麼,方才所問,只不過是故意搭訕他心中的猜測。
一個是兒子,一個算來是半個女兒,他們走過的路,才只是冼修遠的三分之一。
“曉棉,你抬頭看今晚的夜空,你發現了什麼?”
姜曉棉順勢抬頭,不消說,分明只見一個白圓圓的月亮,難不成還是兩個!
皓月當空,都說“月到中秋分外明”。今晚的月亮,它帶著一圈銀環的明月悄然無聲地升在空中。它的圓,帶有一種迷人的可愛,圓得美滿。而在姜曉棉眼裡,卻圓得淒涼。因為上面住著孤獨的嫦娥,也有吳剛伐不完的桂花樹。
姜曉棉回答道:“我看到了圓月,它的圓,或美麗,或淒涼。”
“那你還發現了什麼?”
姜曉棉再望去,不明白冼修遠究竟要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