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幾個人此時尷尬的一幕,何晉亨眼底泛起一絲狡黠的笑意,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說道:“我聽說梅姐姐和秦大哥可是當年舞會上的風雲人物啊,據說有舞場王子王后之稱,不知今天小弟有沒有那份榮幸,領略一下二位的風采呢?”
此時他們身邊已經湊過來幾個上流社會的花花公子和鶯鶯燕燕,聞聽此言也都跟著起鬨,說要一睹秦天海和梅雪楠的舞技。
梅雪楠倒是不以為意,她的臉上一直掛著微笑,微微點頭道:“我是沒什麼,只看秦總方不方便嘍?”
秦天海的表情顯得有點尷尬,他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妻子顧新蕊,說道:“哦,我嘛,要看我太太允不允許了?”
顧新蕊淡淡一笑,輕聲對秦天海和梅雪楠說:“我沒關係,你們請自便。”
於是,在眾人的起鬨聲中,秦天海對梅雪楠做出了“請”的姿勢,兩個人手牽手走到舞池中間,開始翩翩起舞。
看著他們流連在舞池中的身影,顧新蕊舒了一口氣,她覺得此處的氣氛有點壓抑,於是就走到會場一角靠窗的位置,從服務生手中拿過一杯紅酒,漫不經心地飲著。
就在這時,何秀莎也注意到了站在會場一角孤零零的顧新蕊,她衝秦天嬌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向著顧新蕊的方向走了過去。
看著她們二人漸漸向自己走過來,顧新蕊微笑著點頭向她們致意。
何秀莎也微笑著點頭還禮,然後裝作漫不經心地對顧新蕊道:“秦太太,您今天這身禮服很漂亮啊!”
一旁的秦天嬌不陰不陽地說道:“c的高階訂製,完全量身打造,能不漂亮麼?”
顧新蕊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何秀莎佯裝驚訝地“哦”了一聲,然後看著顧新蕊煞有介事地說道:“不過呢,我覺得這件禮服更適合二十五歲左右的女性,如果您穿鮮豔一點的顏色,恐怕會顯得更加年輕。”
秦天嬌和何秀莎一唱一和道:“你別在那瞎出主意了,我嫂子都三十歲了,你讓她穿得大紅大綠的,不是看她出笑話嗎?你以為人人都能象梅雪楠那樣永保青春啊!”
顧新蕊冷冷地看著面前這兩個陰陽怪氣的女人,知道她們今天來者不善,是故意來給自己難堪的,同時也知道自己一定要沉住氣,不要落入她們的陷阱,給秦天海丟人現眼。
所以顧新蕊衝著何秀莎和秦天嬌冷冷一笑,淡淡說道:“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失陪了。”說完,顧新蕊就昂著頭,步態平穩地向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看著顧新蕊遠去的背影,何秀莎衝著秦天嬌雙手一攤,揚了揚眉毛說道:“就這幾句就受不了了?”
秦天嬌洋洋得意地一笑,兀自品著杯中的酒。
站在那間高階洗手間一塵不染的鏡子面前,顧新蕊呆呆地注視著鏡中那個俏麗的自己,她在心裡默默地想著:為什麼要受這份侮辱?自己明明對這種上流社會的社交場合不感興趣,也無意結交那些所謂的達官貴人名媛佳麗,多年來自己一直渴望的不過是一份平淡溫馨的小日子,和自己喜歡的人共度此生,是什麼把她逼到今天這個尷尬的境地?
顧新蕊不喜歡現在這個強顏歡笑的自己,但她卻不得不面對自己當初曾做出的選擇,因為她必須為自己當初的選擇負責任,哪怕這個結果再令她難以承受,她也不能逃避。
平復心情後的顧新蕊又走回到晚會現場,她沒有回到剛才站立的那個位置,而是來到了大廳一角的一個小陽臺上。
陽臺是露天式的,晚上的暖風徐徐佛面,令顧新蕊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壓抑的心情也隨著開闊不少。
“這裡的空氣很清新。”就在這時,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男聲,顧新蕊驀然回頭,卻發現是曾在他們的婚禮上出現過的那個姓駱的老總。
“哦,是啊。”顧新蕊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駱鴻濤的神情很平靜,他看著顧新蕊的目光飽含著溫度,顧新蕊發現,其實駱鴻濤是個相貌很英俊的男人,雖然已人到中年,卻更加富有魅力。
被駱鴻濤熾熱的目光看得有些窘迫,顧新蕊微微垂下了目光。
駱鴻濤看著顧新蕊,沉默良久,才對她輕聲說道:“其實有些人,你根本不必理會,也許她們金玉包裝的外表之下只是一團敗絮,而你的魅力卻是由內自外渾然天成的,根本不是她們能比擬得了的,這是生活帶給你的沉澱,要好好珍惜喲?”
聽著駱鴻濤這席頗富哲理又暗含隱喻的一番話,顧新蕊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她微微低下頭,輕聲對駱鴻濤道:“謝謝駱大哥這樣抬舉我,其實您不用這樣安慰我,我……沒有什麼的。”
駱鴻濤暗暗地笑了,他輕鬆地對顧新蕊說道:“其實你叫我叔叔更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