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國王陛下脾氣更暴躁無常,稍微不合心意,被沾了鹽水的皮鞭抽打一頓都是輕的。
所有跟隨在他身邊的人,都小心翼翼。
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史杜賓現在的狀態實在糟糕,臉色陰暗,雙目中佈滿了蜘蛛網一樣的血絲,也不知道多久沒閤眼了。
話說回來,不管是誰處在他現在的位置上,都不會睡踏實。
這段時間每當聽到炮火的轟鳴聲,史杜賓便會驚醒,唯恐永夜軍領不顧損傷的,對他們發動了全面進攻。
一旦醒過來,就很難再入睡。
偏偏永夜軍領的疲勞戰術玩的賊溜。
佯攻、實攻、白天突襲、夜間突襲、虛實結合等等。
各種各樣的戰術,可謂是五花八門。
誰也不清楚,對方究竟是常規炮擊,嚇唬嚇唬他們,還是為了掩護他們的登船部隊,衝過來搶奪他們的戰船。
尤其是他們的登陸部隊全面崩潰後,他們的日子變的更難熬。
兩日前的那場戰鬥,東海艦隊沒有人願意提起,尤其是當著史杜賓國王的面。
那已經稱不上戰鬥,而是一面倒的屠殺。
只有少數東海艦隊高層才知道,局勢陷入全面崩壞,並不是登陸部隊全面崩潰後開始的,而是從三天前,前往分艦隊那邊傳遞史杜賓命令的戈登隊長,狼狽逃躥回來後開始。
重返東海艦隊的戈登隊長的模樣,當真是見著落淚,聞著傷心。
從他身上陸陸續續取出來的箭頭足有半斤,身上那件從永夜軍領搶奪來的不合身鎧甲,早已經變成了篩子,不知道他一路上穿過了多少攔截追擊。
最要命的是,腹部有一道三四公分長的對穿刀口,從菊花狀的刀痕來看,那是永夜軍刀刺入後,反覆扭動造成的。
幸虧位置錯開了那麼一點點,沒有直接命中腹部的要害器官,否則的話,戈登隊長根本沒有能力活著回來。
刀口曾經經過相對妥善的急救處理,但是在高強度運動中,又反覆崩裂了,包紮傷口的繃帶,已經變成了黑紅色,不知道被鮮血反覆浸透了多少遍了,解開後,濃郁腐臭味,能把人燻個半死。
從傷口處挖下來的腐肉,足足有一斤,都能夠清晰地看到內臟了。
戈登隊長見到史杜賓國王,只來得及說了一句話,“希亞摩爾背叛,大灣群島危險。”
便陷入了深度昏迷中,到現在還沒有甦醒過來,能不能挺過來還是個未知數。
這個訊息將史杜賓驚的呆立當場。
他們先前只考慮到了東海艦隊主力的艱難處境,卻忽視了東海艦隊分艦隊的處境。
既然永夜軍領從一開始就憋著壞,算計他們。
又怎麼可能只算計他們一路?
若是東海艦隊分艦隊的處境同樣無比艱難的話,別說是前來支援他們。
希亞摩爾艦隊長能不能靠得住,還是兩說。
至少史杜賓從不曾給予對方百分百的信任,這一點從他不惜率隊親征,便是最好證明。
希亞摩爾背叛已經是糟糕到極致的訊息了,後一個訊息更是讓史杜賓徹夜難眠,陷入了一種癲狂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