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想道這裡,也不免YY了一下。
若是由沈一貫,朱賡,自己三人搭起內閣的班子來,似乎也是一種不錯的組合。
沈一貫不說,朱賡這老油條與自己還是滿處得來的。
但是想到這裡,林延潮突然一醒,現在浙黨的勢力看起來這麼大,但為何歷史上接替申時行入閣的卻是趙志皋,張位?
張位現在還在家裡蹲,趙志皋去南京吏部任侍郎,這個位子怎麼看怎麼像是給他安排養老的。
換了是林延潮,肯定栽培更年輕,且在朝中更有勢力的沈一貫,朱賡。
明顯看來趙志皋,張位這組合比不上沈一貫,朱賡。
這就有些讓林延潮看不懂了。
眾人聊了一陣,林延潮還是先起身告辭了,此刻還不易與浙黨太深入來往的時候,坐一坐已是夠了。
朱賡卻親自將林延潮送出了門,到了無人地方道:“宗海,你我能有今日,都是元翁之恩,如此我們更應該親近才是。”
林延潮點點頭,他忽然想起當日自己與朱賡在經筵席上初識,那時候自己不過是普通翰林,朱賡早已是天子講官翰林前輩,竟主動折節與自己相交,說了很多官場上的事,由此看來從那個時候起,朱賡就在有意識的與自己交好。
林延潮當即停下腳步道:“金庭兄,你我相交多年,我視兄為半個師長,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朱賡點點頭道:“也好,愚兄就直言了,到了為兄這一步雖說差一步位極人臣,但也是禍福旦夕之間,不知那一朝失了聖意就貶官回家了。”
“若是如此一切休提,你也切莫為救我把自己搭進去,但若是愚兄在位上,說什麼也要拉小老弟你一把,以老弟的前程,將來不說為兄的位子,甚至閣老的位子也是你的。”
林延潮聽朱賡的意思,也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除了患難與共以外,有好處當前,大家一起分,將來你幫我,我幫你。
林延潮當下對朱賡作揖道:“多謝金庭兄照拂,你的事,小弟也一定竭力相幫。”
朱賡當下大喜。
兩日後,朱賡到部,自有一番到任之儀,以及接風宴。
因為朱賡是禮部尚書,所以到任之儀比林延潮那日更要隆重許多,大小官員一併前來迎接。
朱賡點完名,上下左右看了一番然後道:“本部還是這個樣子,處處年久失修,外部官員來此辦事,還以為是到了破屋爛舍。”
于慎行道:“啟稟正堂,今年本部用度很多,到處都在用錢,本來修葺的款項也有,但向戶部催了幾次,但戶部一直拖著藉口不給,我們也沒有辦法。”
朱賡皺眉道:“此事可以從權嘛,戶部不給我們可以想辦法自己籌錢。”
“但是錢從何來?衙門裡也沒有多少羨餘錢了。”于慎行攤手道。
朱賡想了想當下道:“教坊司那邊不是還有不少餘錢,取來用了就是。本部堂可不在乎那麼多名聲的事,讓衙門的官員們有個遮頭避雨之地,免遭風吹日曬之苦,這比什麼都強,如此諸位也方能給朝廷,給皇上辦差嘛。”
聽了朱賡這句話,上下官吏無不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