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床位的老哥,一邊罵著隊友,一邊打著排位賽。
另外幾個床位上要麼空著,要麼幾個老哥正蓋著髒兮兮的被子呼呼大睡。
他們響亮的呼嚕聲,還有房間中綜合了汗臭、腳丫子味道、煙味的空氣,讓胡彪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這地方,不就是馬駒橋最便宜那一種,只要15塊錢就能住上一天,連衛生間都沒有的臨時日租房嗎?
拿起了床邊正在充電的手機看了一眼,發現上面的時間是凌晨的3點19分,離著他睡著也才過去了幾分鐘。
甚至原本快沒電的手機,電量才充到了33%而已。
以上無比真實的種種,讓胡彪他終於反應過來
從蘇北如皋地區開始的那一場漫長行軍,在特務連駐地幾天的休整,以及在七號陣地上的一天一夜。
統統不過是自己在冬日的一個夜晚,做了一場無比真實的夢而已。
這樣一個認知,讓胡彪的心思複雜的厲害。
一方面,能夠不穿越到那一個艱難的年代,似乎是最好的事情了,對比起夢中所經歷的一切環境,哪怕是這種15塊一天的日租房,也美好得如同天堂一樣。
另一方面,他居然有些失落和遺憾。
在夢中他憤怒、他嘶吼,他如同一個野獸一樣的戰鬥,這一切雖然是那樣的艱難,但是他感覺自己是活著的。
而不是一個猶如行屍走肉一般,混吃等死的廢物。
這樣複雜的心思,讓胡彪本能抽出了一支沙子煙,叼在了嘴上卻沒有點燃,因為他忍不住出神了起來。
好一番之後,胡彪才是用力地搖著頭,甩開腦殼中的複雜心思。
默默地告訴自己算了!那一個夢再真實,也不過只是一場夢而已。
日子總要過下去,還是繼續睡上一個回籠覺,趁著身上還有一千來塊那麼多,美滋滋的躺平兩天再說。
然後,這貨在打了一個哈欠後,整理了一下不知道多久沒洗過的枕頭,準備睡上一個回籠覺的時候。
驚訝地發現,枕頭下好像有東西。
拿開了枕頭後,胡彪立刻陷入了石化狀態,因為他看到了一把手槍、一塊手錶,兩張黑白照片。
手槍的型號是夢中馮大少爺,那一支漂亮的勃朗寧1900。
手錶的話,則是高義賄賂給副連長的那一塊,打掃戰場的時候,胡彪順便又給摸了回來,順手戴上。
兩張黑白照片,一張是後面寫著字的安妮那張。
另外一張,則是特務連的一百六七十號人站在一起,他們或是緊張、或是歡喜的表情,就此地定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