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王爺,”顧笙歌上前端莊的行了個禮,應罍沒有出聲,依舊專心做著手上的事。基於方才應罍臉色十分不好,所以顧笙歌不敢造次,就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等著這尊“佛”開口。
只見應罍不急不慢的倒出茶葉,在精緻的茶具中反覆沖泡,繁瑣的進行著沏茶的步驟,精細而又慵懶,直到茶香入味房間內充滿淡淡茶香,應罍才拿出一個做工精緻的茶杯,斟滿茶,眼皮也沒抬的說道:“喝嗎?”
顧笙歌看著眼前那雙修長白淨,骨節分明的手,正牢牢地握著一盞茶。不知道該說茶具做得巧妙還是該說應罍的手著實漂亮,讓顧笙歌有一瞬間的失神。那應該是一雙清雅書生的手,看起來細嫩而又白淨,可那突出的關節和手掌內的薄繭卻又透露出絲絲力量。
“喝,”顧笙歌接了過去,輕嗅一口,點了點頭,品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味道清香撲鼻,不多不少的將茶葉的清香拿捏得恰到好處。應罍輕抿一口,看了眼顧笙歌,漫不經心道:“你與定遠侯什麼時候認識的?”
顧笙歌搖搖頭:“算不上認識,只是見過一面。”
“你們見過?”應罍眉毛往上一挑。
顧笙歌搖搖頭,“沒有,那日他回京進城,我恰好在場,只是看過一眼。”顧笙歌說完,發現應罍的表情有些許緩和,想了想,便笑嘻嘻的問道:“王爺與定遠侯相熟嗎?”
“不算,”應罍準確捕捉到顧笙歌聽到這句話時,她有些許失望。應罍不禁皺起眉,想了想,對著顧笙歌道:“林家常年駐紮在外,環境比較惡劣,經常十天半月不能洗一次澡。”
顧笙歌一聽,對應罍的話有點莫名,疑惑的說道:“邊疆環境艱苦倒是能理解。”
“林家練兵十分嚴苛,林家少將軍更是在軍中長大,性格脾氣都比較直接火爆,經常在軍隊裡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顧笙歌點點頭:“林家手下這麼多兵,又是皇城的親衛隊,林將軍對待下屬嚴厲是應該的。”
聽罷應罍眯了眯眼睛,像是在隱忍,半晌才開口:“定遠侯今年二十出頭,一直未婚娶,且沒有議親。”
顧笙歌一聽,忙問道:“未婚娶?那他可有心儀之人?”應罍抓著茶杯的手一緊,半晌淡然道:“不知。”說完,似乎想到什麼,又添了一句:“林少將軍當下無心兒女私情,一心只想報國。”
顧笙歌想了想,報國倒是大志向,不過這樣看的話,阿苕可能要等林將軍好幾年。應罍見顧笙歌一臉思索的模樣,輕咳了一聲,覺得顧笙歌聽進去了,便又倒上一杯茶。冷不丁的補了一句:“戰事頻繁,他怕是沒空理會旁的事。”
應罍滿意的看著一臉深思熟慮的顧笙歌,“本王說了這麼多,你聽明白了嗎?”
顧笙歌一臉瞭然於心的表情,點點頭:“明白,男兒志在四方嘛,不過總會有歸期。”顧笙歌堅定的說道,阿苕一定會等到她的將軍功成名就滿載而歸。
應罍黑著臉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本王覺得你並不明白。
顧笙歌見應罍一副不相信的模樣,趕忙開口:“王爺我真的明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告訴我,國家大事是首位,兒女私情可以等一切平息後再處理也不遲。”阿苕這麼喜歡林將軍,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自然不差現在的這幾段光陰。
顧笙歌如是想,最後還異常認真的看著應罍說道:“王爺,你放心,我不會輕易放棄的。”阿苕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應罍看著面前這位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女人,突然感覺氣息有一絲不穩,氣差點沒順上來。此時應罍的臉已經冷到了極致,只見他鐵青著臉,一字一句的道:“你給本王出去”
顧笙歌幾乎是被扔出來的,應罍一把提起她的後領,拎小雞似的直接將人“請”出了書房。
顧笙歌看著眼前的門被大力關上,氣不打一處來。什麼人嘛,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等心中怒火平息了一點後,顧笙歌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朝院中走了去,走著走著,迎面走過來一人,黑夜把那一身夜行衣的人隱藏得恰到好處,那雙眼睛看到顧笙歌后,不露痕跡的亮了起來。琉影對著顧笙歌輕輕點頭,顧笙歌瞭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