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荒院西南角的一棵葦草上發出一聲悠長的蟲鳴“吱吱吱”。那邊蟲鳴過後,荒院中的其它蟈蟈同時停止了鳴叫。彷彿在聆聽者蟲王的聖旨一般。
林十三壓低聲音:“是他了。胖徒弟,你站在此地不要動。我去去就來。”
說罷,他左手晃著引叫,右手擎著裹了麵筋的棉槐條杆兒,小心翼翼的朝著西南角挪動步子。挪兩步就要停下來片刻再繼續挪。生怕驚了蟲王。
終於,林十三停在了葦草前一丈之處。那隻蓋雄雞正靜靜趴在葦草上振翅高歌。絲毫沒有察覺危險。
林十三不再晃動引叫。引叫是為了找到蟲王的位置。既然找到了位置,下一步便是誘捕。
他擎著棉槐條杆兒,小心翼翼的將頂端的豆蟲靠近蓋雄雞。
極品鳴蟲最愛吃豆蟲,就宛如蒼蠅見了屎、狗見了屎、屎殼郎見了屎、蛆見了屎、貪官見了銀子和美女——絕難抵擋誘惑。
蓋雄雞直接蹦到了棉槐條上,抱住豆蟲就開始啃。
林十三嘴角劃過滿意的微笑:“成了。”他向後一抽棉槐條。
蓋雄雞受驚,想要逃跑。可它的六肢已被牢牢黏在麵筋上,動彈不得。
林十三朝著孫越高喊:“成了!拿蟈蟈籠和盛著秋露白的酒碗來!”
孫越撅著大腚,拿起蟈蟈籠和酒碗快步走到林十三面前。他伸手一指棉槐條上黏著的蓋雄雞:“就是它?”
林十三頷首:“錯不了。”
孫越一臉愁容:“黏在麵筋上呢。要是生扯,恐怕會扯下它的六條腿。總不能讓趙老闆給小閣老送一隻沒腿的殘蟲。”
說到此,孫越壓低聲音:“我可聽說,小閣老瞎了一隻眼,是個殘廢。趙老闆給小閣老送殘蟲,小閣老再以為他含沙射影......趙家那十幾口人,全得下死牢。”
林十三笑道:“所以我讓你端來秋露白啊!”
秋露白是高粱燒製的一種酒,因秋天釀酒,故稱秋露白。
林十三先將棉槐條的前端折了下來。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蓋雄雞的蟲背。
隨後他讓孫越餵了他一小口酒。
“噗嗤”,林十三將酒噴在了蓋雄雞的六肢上。
幾乎在一瞬間,蓋雄雞的六肢與麵筋脫離,完好無損。
林十三小心翼翼的把蓋雄雞關入三十六根高粱蟈籠之中。大功告成!
孫越大喜過望:“成了?”
林十三頷首:“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