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柳文昭陪著良玉同賀修在街上閒逛,察覺到她情緒隱隱帶了激動,文昭推了推她:“怎麼了?”
良玉把心中的想法說了說:“你記得我先前說過的還有一事有求於你吧?”見柳文昭斜睨著她,又委屈道:“你說我大老遠跑過來,竟然沒有見到英雄,當真是遺憾,這樣,這事我也便不怪你了,畢竟做為英雄,他還是很忙的,我能理解。但是說到底,這事我心中還是不舒坦的。”
柳文昭哭笑不得,連連點頭:“那麼大小姐你到底要說什麼?”
良玉瞥了一眼正付錢給攤主的賀修,壓低聲音道:“我想參軍。”想了想,覺得這請求委實有些突兀,怕柳文昭不同意助她,緩和道:“你想想啊,英雄在軍中為朝廷鞍前馬後,我這去慰問慰問,必然不會給你捅婁子,待見過英雄我便回來。”
正說著,忽見有數十軍士從街角處小跑過來,挨家挨戶敲門。良玉湊到近處一聽,原來是趕上軍士們抓壯丁來了。
良玉心中一個激動,也無意再閒逛,轉身拉著柳文昭,表達了一下此時內心的激動:“你瞧瞧,你的機會來了。”
正如同忠州苗族人多一般,石柱則以土家族為主。柳文昭正在幫良玉二人挑些土家特有的吃食,聞言動作一頓,裝傻瞧著良玉:“什麼機會?”
“眼下軍中人手不足,你定然有辦法讓我混進去。”她大刀闊斧靠在鋪子前的柱子旁:“你也知正逢戰亂,誰捨得讓自家兒子去參軍,是以你隨意找一戶什麼人家讓我頂替一下便妥了。”
柳文昭還未等說話,便聽賀修平仄的嗓音在兩人身後響起:“此事不可。”
良玉許是未想到賀修會聽到她的話,當下一愣,悻悻道:“我不過是去見一見馬千乘。”
賀修一副淡然從容的模樣:“如此也好,那勞煩柳姑娘將在下一併充進軍營。”
柳文昭手中託著紙包,見此有些尷尬:“這……你們兩個……”
良玉打斷柳文昭的話,瞠目結舌盯著瞧起來便弱不禁風的賀修:“胡鬧!近些日子那邊有多亂!你一個讀書人跑進去像什麼話!馬上便要放榜,明年便要會試了!”
賀修雖為人親和,但性子卻是十分固執的,他瞧了瞧秦良玉:“左右只是見一見馬公子,會有什麼事?”
良玉被賀修噎的說不出話,也深知賀修執拗起來那蠻牛一般的性子,當下也不再同他爭執,只冷哼了一聲便率先離開。
是夜,秋風蕭瑟,街上漸靜,已不聞人語。良玉悄悄推門而出,見皎潔月光之下,一襲藏藍直綴的賀修靜立於院中海棠下,偶有夜風牽起衣角,瞧著背影有些索然。
良玉頓住身形,知賀修必然已聽聞自己的推門聲響,不由咳嗽了一聲:“你還沒睡?”
賀修應了一聲,無波無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