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站在秦家的前廳裡,看著這些用檀木做的桌案木架,以及金貴的古玩玉器,暗自稱奇。
這些東西哪怕是一個角,可都不是他們這等人家等買得起用得上的。
他等了很久,茶喝了一盞又一盞,還是沒有等來秦家能做主的人。
最終上來的只有一個秦家的管家,那人給了他一袋銀子,冷聲說:“這是我秦家最大的仁慈了,滾吧。”
李忠卑躬屈膝,唯唯諾諾的問:“那......這婚約的事......”
管家一臉不耐煩的說:“帶著你兒子滾出長安,只當做沒有你這個人,更沒有你兒子。”
李忠急了,說:“貴小姐若不願嫁,大可以今日就把婚退了,交還婚書,兩方另則良配。”
秦家大廳的側面正對著迴廊,在李忠的這個角度,只看見了一位身著長安流行的石榴裙,身披淺紅色斗篷的姑娘路過,那人用手袖輕輕的矇住了半張臉,看起來嬌氣得不行,聲音很好聽:“常叔,是誰在前面鬧?”
那管家不動聲色,對著姑娘的方向行了禮,低著頭說:“二小姐實在抱歉,外頭送水的村夫而已,不懂規矩,我這便教育他。”
聽見這話,李忠立馬急了,大聲到:“姑娘留步!”
他連忙下跪,獻出了自家的婚書,說:“草民乃李忠之父,此次前來為著姑娘清譽著想,來退婚的。”
秦家女兒秦蓁似乎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咯咯笑著,卻面露嫌棄,說:“常叔啊,你當真是老了,怎麼不三不四的人都放進來,還不快處理了。”
管家只能低頭稱是。
而李忠還沒能理解這“處理”二字是什麼意思,站在門口的守衛就這麼把他活活拖了出來,套上麻袋,看樣子是要打算將他打死。
李忠這才知道他做錯了,他低估了秦家的耐心,也高估了秦家的良善。
他自然不會束手就擒,拼盡所有力氣拳打腳踢,奮力掙扎,可到底年老,不論是功夫還是力氣都比不過年輕力壯的侍衛,三兩下就被按住了。
***
李朦趕到秦家的時候,秦府的侍衛已經把血跡清理乾淨,大門外面除了留下的一點水漬而外,什麼都沒有。
他大喘著氣,趕忙上去,說:“我乃李家長子李忠,求見秦二小姐。”
門口侍衛呵斥:“何人大膽,敢在秦府外大言不慚。”
另一侍衛也說:“秦家是何等大家,秦二小姐是何等身份,可是你等草民想見就能見的!”
李朦只好行了禮,摘下腰間的錢袋子給那些侍衛,然後問:“敢問各位大哥,可曾見過今早有一五旬老人過府?”
那侍衛顛了顛手中錢袋子的重量,嗤笑一聲:“老人?我秦府治家嚴謹,怎麼可能會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進來。”
李朦聽見這話也不惱,只是幾近詳細的描述著:“就是那麼高,頭髮半白,這裡還有一顆痣,身上帶著酒氣......”
那侍衛不耐煩了,一把推開他,吼道:“不曾看見,小子莫要擾了秦府的安寧,快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