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間,耳側傳來傅默川低沉的嗓音:“範洛薇的孩子我不知道長得象誰,我的確是個無情的人,那孩子生下這麼久都沒去看一眼,好歹他也是我的侄兒。”
侄兒?
安晴心底一怔,猛地朝他扭過臉,對上男人染著晨光的深眸。
“我說過和她沒有關係,”陽光跳躍在眼底,他灼灼地看著她:“那孩子,是傅緯年的。”
安晴瞪著他,這個訊息太突然,她需要時間消化,範洛薇和傅緯年,這兩個人弄到一起好像怎麼想都覺得彆扭,而且範洛薇不是對傅默川一往情深嗎?怎麼會和傅緯年鬧出苟且。
不過話說回來,傅緯年一向以染指傅默川的東西為樂,看他對自己的執念就知道了,作為差點嫁給傅默川的女人,這個變態當然不會放過範洛薇,綁架時他不也同樣沒忘記範洛薇嗎?都說患難見真情,那一次傅默川本能的反應讓她看清了很多。
念及此她淡淡哦了一聲:“這樣啊。”
不可避免地,她又想起一年前那場變故,那一天她簽下離婚書,然後被傅緯年綁架,接著開始長達一年的動盪生活,雖然這一年她並沒有受到虐待,反而過得還不錯,可是心緒不可避免地變得蕪亂。
她用力甩開這些念頭,扭頭看著傅默川:“你是不是一定要留在這兒?”
傅默川眸色深深:“我說過,你在哪兒我在哪兒。”
“好。”說話間傅默川牽著她的手沒有那麼緊,她狠狠甩開他,“你有你的自由,我也有我的選擇,我說過不想見到你,不要跟過來!”
看到她跳上電動車,傅默川追了幾步,眼底浮上幾分無奈,慢慢停下來。
她現在在氣頭上,或許讓她冷靜一下也好。
靳鋒剛把車停下不久,安晴小跑步追了過來,他下意識往她身後瞥了一眼,沒看到傅默川。
“靳鋒,和我談談。”安晴叫著他的名字,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同一屋簷下兩人朝夕相處了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有這麼主動的動作,靳鋒低頭看著她抓住自己的手掌,琥珀色的瞳仁泛起清冷的流光。
安晴會過神來,趕緊鬆開他,“我有話跟你說。”
他沒吭聲,轉身折進屋內,安晴也亦步亦趨地跟了過去。
“靳鋒,讓他走,我會留在這兒。”
安晴一進門就說出自己的來意,靳鋒沉默地聽著,背對著她走到桌側,大掌端起桌上的水壺,緩緩給自己倒著水。
安晴緊跟過去,嬌小的身影站到他身側,抬頭看著他:“放了他,我沒想過跟他走,也不會走的。”
“是現在不走,還是永遠不走。”靳鋒的眼睛看著傾注而下的水柱,他的嗓音也是流淌的,彷彿沒有實質。
安晴默了一秒,只有短短一秒,接著語氣堅決地承諾。
“永遠不走。”
沒錯,誰不渴望自由,城堡的生活再安逸,也是一隻關在籠中的鳥兒,而且外面還有她牽掛的人,她不可能不想出去,
但她並不厭倦城堡的生活,莞爾也需要她,所以她不是在勉強。
她當然不會承認是為了某個人,她沒有必要這樣做。
靳鋒沒吭聲,倒水的動作猛地一停,水壺重重頓下,杯中的水被震地濺了些許出來,浸溼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