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兒子崇尚武道修行,不愛聲樂,這無可厚非,可是他這樣直接的向著自己的教習先生提出質疑,卻多少顯得有些冒失。
“這位學子,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本不算過份,可是我卻知道你對這有著天下修行聖地之譽的賀蘭院,缺少些瞭解,甚至少那麼一點敬畏心,這個很不好!”
女教習說著,緩步向著那姓曹的學子走去,邊走邊講道:“你以為修行是什麼,莫非只是那些刀劍橫飛,天旋地動?我告訴你,你錯了,樂聲也是一種修行,一種更加高上,含蓄卻比任何刀劍都要有殺氣的修行!它存在於你的身,你的心,你的耳膜,更是你的意念,所以,樂聲無處不在,修行始終貫穿其中!”
“按照您所說,我可以理解為先生你的樂聲也可以殺人,但是這是不是有些太不實際了些,因為如果讓我聽到這些樂聲時,明明就是些聽上去很高雅,但是卻沒有絲毫力量的東西,根本與修行沾不上邊!”
那曹姓學生依然固執的說著自己的看法,絲毫沒有注意到,女教習先生的眉頭已經微微蹙起。
“好吧,既然這位曹公子一直這樣說,那我不防讓你們見識見識我樂聲中的戾氣,希望你們不要被嚇到!”
說著女教習先生,轉身來在了那已經調好弦的木琴旁。
堂下的眾學子這時早就已經瞪大了眼睛,豎起耳朵,緊盯著女教習先生的一舉一動。
她是要展露一下她的修為功夫了,而且看樣子還是要用那架木琴!
張小閒此時更是早就從昏昏欲睡中,驚醒了過來,而且在驚醒之後就發現要迎來驚喜。
他私下裡很想確認一下賀蘭院裡的修行者們那玄妙可怕的修行手段,到底是否如外間傳說的那般。
雖然他從未懷疑過賀蘭院教習先生們,都是些表面上普通,但實際上有著可怕修行實力的大修行者。
“叮……”有著淳厚迴響的木琴發出一聲低鳴,這好像是那位女教習先生對著滿堂的學子,發出的一聲溫柔悠揚的警示。
接下來,突然之間,女教習先生纖細的手指,猛地用力滑向那琴絃,並且在接觸到琴絃的那一刻,發出了一聲極是犀利的嗡鳴。
張小閒聽到這聲響,頓時整個人渾身的毛髮都猛地豎了起來,緊接著,隨著緊密樂聲響起,他彷彿看到從那架木琴的上,忽的射出無數條細長的銀絲一般的利器,帶著寒意和煞氣,飛快的向著自己的面門噴射而來。
張小閒頓時感覺到身子一僵,下意識裡將身子猛地向後仰去,試圖躲開那攻擊向他的那道詭異恐怖的銀線。
可是他此時卻悲哀的發現,他的身子根本就動彈不了,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條銀線就要把自己的面門擊穿,然後悲慘的死去。
“啊!啊!”堂下的學子們此時發出了恐懼的大叫聲,可是他們和張小閒一樣,都只能直挺挺的坐在哪裡,絲毫動彈不得。
然而,恐懼的一幕並沒有發生,那些道詭異銀線,在就要攻擊到學子們的身上的時候,竟是戛然僵立住不動。
隨著又一聲木琴的低鳴,那些也許只存在想象中的銀線,終是猛地一下縮了回去,消失在那琴音裡。
這時候女教習先生的手,從光滑的琴絃上緩慢抽離,轉頭看向堂下的學生們,泯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