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錦然要不是之前機緣巧合接受蕭清晏的邀請,去了一趟蕭清晏的別莊,她也是不知道的。
方天戟甦醒過來,剩下的軍士們也彷彿有了主心骨,一個個又是激動又是流淚的。
錦然卻是面色嚴肅,她打斷了眾人的慶祝:“現在既然天戟醒了,咱們就應該快些出山才對,時間拖得越久,情形對咱們越不利,現在西夏人都以為你們彈盡糧絕,肯定在這幾日裡他們就要搜山了。西夏有數萬大軍,若是搜山時咱們跟他們撞上,就憑咱們這幾百人,是肯定不可能與其硬碰硬的。”
方天戟點了點頭贊同道:“你說的有理。咱們不能拖延,最晚今天就得全部撤離風狼山。”
他想了想最後一錘定音道:“咱們就乾脆趁著今晚走吧。晚上西夏的守衛相對就會寬鬆一些,且在夜色之下,咱們有什麼動靜他們也看不清。”
錦然的地圖第二次派上了用場,除了白日錦然進來的那條小道,方天戟還在地圖上找到了許多其他隱蔽的藏身點和逃脫點,哪怕到時候她們發現原來的逃跑點被西夏人把守住了也可以立刻轉道下一個逃跑點,省的被西夏人抓住。
眾人又細細的推敲了幾遍才算放下心,朝廷的救兵此刻雖然在路上,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他們要是想不被殺死,就只能主動出擊,自己找機會逃跑了。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今晚老天爺很給臉,天空上竟是反常的只掛了幾顆光芒淺淡的星,而月亮也很給面子的沒有出來,星光之下一片黑暗,無論你做什麼動作,你的身形都能很完美的融入夜色之中。
風狼山的樹多草也高,錦然和其他人便乾脆編了許多草環、樹葉枝條之類的掛在身上,正好也遮一遮他們身上算醜的衣裳的味道。
“然兒,這邊!”仍是分了幾個小隊,方天戟、錦然、那個副將,以及十幾個護衛走的時候白日錦然帶人進來的那條小道。這小道隱蔽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半人多高的草叢以及高大的樹木密密麻麻嗎的搭在一起,也擋住了路。
而這條小道原本是山裡的樵夫砍柴時經常走的一條小道,錦然派來的商隊也將這條小道記了下來。
來的時候錦然是廢了一番功夫的,但是好在他們早就沿路做好了一定的標記——在樹上用匕首畫出了幾道痕跡。這些痕跡隱身於樹皮的溝壑之間,你若不仔細看是分不清楚的。
錦然小心翼翼得走在方天戟身後,雖然他們來的時候這條小路沒有西夏計程車兵把守,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們走的時候也沒有士兵把守。他們都把動作放到了最輕,省的發出什麼聲響。
從小道出來,便能出山了。出山的山口裡西夏人的營地甚至不足一里地。錦然甚至屏住了呼吸,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叫出來,把咫尺之遙的西夏士兵給引過來。
黑暗之中,他們為了不被發現甚至連火把都沒有用,錦然緊緊的攥著方天戟的手,黑暗之中看什麼都不清楚,錦然只能模糊的看到方天戟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可能是因為視覺的侷限,錦然的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那和方天戟緊緊握在一起的手上。
她不是沒有和方天戟做過其他親密的事,但是兩人如此接近還是讓她紅了一整張臉,還好他們是處在夜色之中,別人也看不出來錦然通紅的臉。
方天戟的手出汗了......錦然心裡不合時宜的想著,他的手掌比錦然的手掌大上整整一圈,正好能將錦然的手包在掌心之中。或許是因為緊張,方天戟的手心也滲出了汗珠,錦然輕輕伸手反握住了這隻帶著潮意的手掌,心裡堅定了許多。
無論前路如何,無論多麼艱辛,自己都會和這個男人一起慢慢走下去。
就在他們快要出山口時,異變突生。
走在最前面的方天戟突然停下來了,他沒有牽著錦然的那隻手對著身後虛晃了一下,他身後的隊伍立刻停了下來。錦然也跟著心裡一緊。而方天戟似乎感受到了錦然緊張的心情,他先轉頭對錦然微微一笑,之後又輕輕捏了捏錦然的掌心,示意她不要擔心。
錦然也很快平靜了下來。她小心翼翼得從藏身處後往外探頭看了看,看完之後錦然深吸了一口氣,前方竟然有一整支西夏的小隊,少數也得有五六十人,且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佩劍武器,身上也穿著厚厚的護甲,比其他錦然見過的西夏士兵看起來都精銳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