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然第二日早早地便起了床,她使人找出來一身青白鑲著蔥綠邊的褶皺齊胸襦裙,又在釵盒裡翻了半天,才翻出原來太后賞下來的一對淚滴狀的翡翠耳墜,錦然小心的帶上,讓梳妝娘子給自己梳了一個墜馬髻,這方式輕輕傾斜,上盤銀絲絞成的銀月髮網,襯得錦然今日無比的俏皮清新。
張氏見錦然打扮成這樣也是無比滿意,她伸手將軍錦然髮間雕刻的惟妙惟肖的蟬鳴玉釵往外輕輕拔了拔,讓著釵子的銀絲流蘇垂在外面:“你這身不錯,今日外面冷,再加上身披帛吧。”
邊說,張氏邊命人取來了一條嫩青色的紗質披帛,這披帛比一般的披帛大上不少,寬寬的一條,能把錦然整個人都攏了進去。嫩青披帛配著清白紗裙,恍若春日的清風,讓人眼前一亮。
今日出門可是個大工程,若是在往日,錦然一個人出去買東西,一輛馬車便足夠了,也不需要些其他什麼車。
但是今日錦然卻不是一個人出去,這張家的姐姐妹妹就有數十人,一輛馬車最多坐五個人,錦然也不能讓她們擠著碰著的,所以一輛車也就拉個四個小姐就罷了。
因此便套了三輛馬車。等到這諸位小姐們收拾好,就又過了得有一個時辰,一會這個的首飾忘帶了,一會那個的裙衫穿的不妥當,搞得錦然也不勝其煩,她原本也對今日的行程多有期待,此時竟然被硬生生得磨沒了興趣。
等到眾人終於到了錦然位於京都東街的兩家鋪子,也已經快到中午了。
要是想首飾鋪、成衣綢緞鋪都逛下來,今天的時間是估計不會夠了。
錦然無奈道:“我們今個出來的時候太晚了,這眼看著都要中午了,要不我們先到一個首飾鋪裡去逛逛去,哪裡的東西都還算不錯,挑起來也方便,且都是符合規矩的。然後中午就咱們幾個去酒樓吃完了飯再繼續去成衣鋪裡面量體裁衣?等都弄完了,我再帶你們去挑些胭脂水粉。咱們也正好都換一套妝容。”
張家諸位小姐自然是沒有什麼異議,除了張孜在那裡悄聲嘀咕了句什麼,其他人都同意了。畢竟她們也沒有來過京都,對京都也是一問三不知,因此自然是都靠著錦然來帶她們了。
錦然所開的首飾鋪也是華麗的緊。這鋪子本身就位於繁華的東街,商鋪林立,隔壁的西街有不少達官貴人的府邸和一些客棧,正是這樣的人才會到東街來買東西。
錦然為了迎合這官家小姐們,也是煞費苦心,她先是把鋪子裡原來的男小二都換成了簽了死契的自家府上的丫頭,又把這些丫頭交給梳妝娘子學了不少關於首飾的東西。她挑選人手原本就是選了些聰明伶俐的丫頭,讓她們一日日學下來,效果竟是不錯。
現如今這些丫頭各個都能獨當一面,同客人說話時也是頭頭是道,竟然引得諸位小姐買了不少,店裡的生意是著實不錯。
諸位小姐進了鋪子就像魚兒進了水,一個個都歡呼雀躍的,這店鋪裡沒有一個男丁,所以她們也是格外自在。
其中最內斂的張琪也是小聲驚叫了一聲:“啊!然兒,你這店真的好棒啊!”
一進門,這首飾店便擺著不少的粉白坐盆牡丹,粉粉嫩嫩的,極是好看。為了防止街上的人窺伺店內諸位小姐,這離店門口兩三步遠的地方還擺了一張繡著各種儀態的美人屏,這屏是極大地一張,正好擋住了店內的情況,避免了諸位小姐被衝撞了去。
這櫃檯上擺著一張又一張的木盒,每個木盒旁都點著玻璃雕花宮燈,因此盒內首飾的成色是被照的一清二楚。
什麼粉翡的鐲子,珊瑚的手串和瑪瑙的鑲寶步搖,攢絲的,累金的和嵌銀的,每一款工藝都各不相同,光珍珠的就有百十來樣子,直挑的諸位店內的小姐眼睛都花了。
錦然對呆在櫃檯口不敢碰盒中首飾的眾人笑道:“你們一個個平時膽子大得很,怎麼這時候不敢動了?放心,這些首飾都是合制的,你們儘管挑就是了,還有外祖母給你們掏錢呢,可別省著啊!”錦然最後幾句話逗得眾人一笑。
張琪到底是長姐,自然是先走一步,拿起了自己面前盒裡的一條鑲著粉紫淚滴翡翠的銀絲項鍊,她輕輕挽起自己的頭髮,將這條項鍊往自己的頸間比了比:“然兒,你說這一條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