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才看清,這傢伙的年紀也就二十出頭,膚色黝黑,瘦弱的身形難掩其精悍之氣,別看歲數不大,可從他的姿態和氣息上判斷,絕對是個槍林彈雨裡殺出來的老兵。
我心知不妙,此時我已是身疲力竭,雖然廢掉了十幾個兇徒,但剩下的二十來個都還有一戰之力,再加上眼前這匹惡狼,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還沒說話,那傢伙卻平靜的開了口:“老班長,你腰傷了。”
腰上的肌肉筋腱是協調全身動作的關鍵所在,隊伍上練搏擊的第一課教的就是怎麼鍛鍊和保護好你的腰,別處受傷還可以支撐下去,腰若受傷,就離壯烈不遠了。
這傢伙當然不是好心提醒我,而是想瓦解我的鬥志。
此刻我全憑胸中的一口氣在支撐著,若是這口氣洩了,那就真完了。
我不以為意的一笑,單手拽住腰帶,將卡扣又往裡勒了兩扣:“不要緊,提提氣照樣上。”
他嘆息道:“何必呢,這又不是一線。為了保這些蛀蟲,不值得搭上命。”
說著話,他歪頭瞥了一眼周圍正在慢慢往上湊的兇徒們。
“只要你點頭,我現在就送你出去,誰攔你,我就幹了他!”
他這話一出,女接待臉色驟變:“黑子,你囉嗦什麼,立刻給我做了他!”
她顯然被我刺激得紅了眼,短短几分鐘我就廢了她一小半的手下,而且大多數都再沒有恢復的可能,這樣的損失對她而言的確難以接受。
不過我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要是能借機把我給留下,她無疑就能立個頭功,之前的損失也就算不了什麼了。不料黑子居然要放我走,她當然不肯答應。
而黑子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只是靜靜的等著我的決定。
我毫不懷疑黑子這話的真實性,就因為他那一句老班長。老班長這個稱呼對所有軍人來說都是神聖的,無論他是否已經脫了軍裝,也不會拿這個稱呼來開玩笑。
但我還是緩緩搖了搖頭:“這爺倆,跟你想的不一樣。”
黑子眼中又泛起了寒光:“那好,以後年節,我來給你送酒!”
話音未落,三稜刺突然爆起一道白光,筆直的朝我腰上刺來!
我側身揮刀迎上。
嗤啦……
三稜刺尖斜插在刀面上,劃出一溜火花!
儘管我成功卸開了這致命一擊,可手腕也震得一陣痠麻,正想反手,腰上突然一陣劇痛!
他出刀的同時,竟帶著一記不著痕跡的膝撞,我注意力被三稜刺吸引,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記,被撞得斜飛了出去,接連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
方家父女見狀急忙衝上來扶住了我,方文斌急道:“你快走,不用管我們,只要有你這個目擊證人在,量他們也不敢把我們怎樣!”
方晴更是眼含淚花的扯下自己的絲巾,不由分說的綁住了我胳膊上的傷口:“你傻不傻?現在能活一個是一個,再不走就真來不及了!”
說著,她順勢抓著我的手腕往後扯,想用她那單薄的身體替我擋住追兵,而方文斌則擋到了她的前邊,高聲叱喝:“你們不要心存僥倖,一再挑戰法律的底線,趁還沒釀成大錯,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但不等他說完,一個離得較近的兇徒就猛然揮刀朝他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