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的氣氛,隨著左江、烏拉兩寨的蘆笙隊入場而進入高潮。
兩隊頭戴紅邊鑲銀頭巾的苗家小夥子,各執蘆笙,邊吹邊跳的進了場。
兩隊加在一起足有百人,吹的又是同一個曲子,頓時將西戕這邊的聲音壓了下去。
西戕的蘆笙隊自然不服,迎過去繞著他們使勁吹,很快,三支隊裡裡外外圍成了三個圈,各顯神通,吹得一個賽一個的嘹亮,跳得一個比一個來勁。
緊接著,左江寨主那龐大的座駕徐徐入場。
十幾頭披紅掛綵的大水牛在前開路,後方十幾人抬的紅槓子大轎裡,一身金色盛裝的皮澎端坐其中,兩側數十名挎著寶刀的苗家戰士護衛,後方還跟著諸多苗寨高手。
這排場,這架勢,著實驚人,掌聲歡呼聲彷彿被引爆了,遊客們紛紛站起來鼓掌。
與眾人的歡呼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我們這群人都靜了下來,沒人多看那皮澎一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隊伍後方那群苗寨高手身上。
雖然這些人都穿著苗家服飾,但我還是一眼看到了太平道護法韓風等人。
當然,還有天巫吳綸和帶著黑紗斗笠的雲瑤。
即便拋開他們兩口子不算,這批人也有五十多個,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單論人數,西戕寨顯然處於絕對的下風,即便算上我們,也只能勉強與左江、烏拉兩寨持平。而從氣息上判斷,他們之中至少有三個聖境,這還是沒把吳綸算進去的結果。
雖然我沒看到烏拉寨的寨主,但情勢顯然沒有我之前想象的那麼樂觀。
畢竟,人家還有兩百多個火槍手,真要是放開手腳,他們絕對是一股不可忽視的戰力,任你什麼高手,被兩百多杆火槍瞄上,也照樣得撒丫子就跑,否則就等著被轟成渣渣好了。
我趁著季果果走神,低聲跟洛凝風說:“萬不得已的時候,必須先下手為強。”
洛凝風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卻不以為意。
“不用擔心,借皮澎幾個膽子,他也不敢把這事搞成槍戰,你當武警、駐軍是白給的?”
我卻不敢像他這麼大意。
前些年在藏邊的種種經歷,讓我對少數民族的彪悍作風有了很深的認識,而且我比在座的其他人更清楚火器的威力,別看都是單發的老式火槍,可這東西一旦達到一定的數量,其威力是要翻倍計算的。
否則清朝那數以萬計的八旗刀馬隊,也不會在英法聯軍的幾百杆破槍下一敗塗地了!
然而還不等我想出一個穩妥的辦法,西戕這邊已然鑼鼓喧天,在五六十個持槍者的護衛下,苗王季果慶銅,帶著八名嫡系子弟,沿著山谷中的石階緩步而來。
讓我瞳孔驟縮的是,那八名苗家漢子抬著的錦繡架子上,架著的那面紅銅手鼓。
蚩尤鼓!
這一刻,不止是我們,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面並不算大的手鼓上!
當初匆匆一瞥,還是在溶洞裡,並未看出什麼,此時在朝陽下看去,只見鼓面上那些繁複的咒紋似乎都遊走了起來,散發出了洪荒猛獸才有的兇戾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