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是該歡喜的。
作為淮陽候府的七姑娘而言。
綠珠聽見,一直緊繃的臉終是露出了幾分笑意來:“姑娘能想開最好不過了。”
“姑娘。”見著宋以歌心不在焉的,綠珠又拉了拉她的衣裳,“傅將軍才回來沒多久,想必還未休整好,不若姑娘明兒煲湯送去傅將軍的府上,一來可以彰顯你的賢惠,二來也可以同傅將軍培養培養感情。”
這是個不錯的提議。宋以歌心想道,若是老夫人還在世,少不得要逼著她去做。
傅宴山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宋以歌起了身,拍拍手後,眯著眼一笑:“去收拾收拾吧,我要就寢了。”
綠珠詫異道:“姑娘今兒不去夫人那邊嗎?”
“太晚了。”宋以歌將門掩上,“我明兒一早再去。”
天邊剛泛起了微弱的光亮,宋以歌便睜了眼。
她躺在床面上靜靜地盯著床頂瞧了好一會兒,這才一翻身披著外裳起了身:“綠珠,替我梳洗。”
等著她用了早膳去清風院尋凌月的時候,良玉卻告知她凌晴還未起身,宋以歌便轉身去了書房待著,又讓人送了手爐來。
書房寒涼,剛進去她便經受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良玉急忙又去尋了一件厚實的大氅給她披上:“如今天正冷,姑娘該好生愛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我知道。”宋以歌拍了拍她的手,“等一會兒,夫人醒了,便來這兒喚我一聲。”
良玉福身:“是,奴婢明白的。”
她呆在書房的時候,並不太喜歡身旁跟著人伺候,便屏退了其餘的丫鬟,一個人坐到了書案後,鋪著白虎皮的椅子上。
她懶洋洋的倚在那,腦子中無端的又想起了昨兒綠珠同她說的話,不得不承認,綠珠的確是說的萬分有道理,如今侯府式微,兄長又體弱,而她一個女子見識短淺,哪裡能撐起一府榮辱,唯有依附更強大的存在。
於她而言,如今最有利的便是緊緊地抱住傅宴山的大腿,就算是日後退了親,瞧著這些情分上,想必也會幫扶淮陽候府一下,不至於落得一個衰敗黯然離場的結局。
可是……宋以歌低頭摩挲著指尖。
冷風從耳側的窗縫間灌入,她側目看去,沒一會兒便伸手將一旁的窗扇從裡推開,如今天已大亮,日光落在屋脊上,她的眼神自然也掠過了亭臺樓閣隨之落在最高的那個屋脊上。
再那出屋脊的北面,便是曾經秦王府所在。
只是想來也知,那兒今兒回荒蕪破敗成什麼模樣。
到底是回不去了。
今日難得出了太陽,日光細碎的落在了庭院的各處。
凌晴愉悅的推門而進:“以歌,聽良玉說你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