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到宮門的,正是先前引領她過來的那個內侍。
宋以歌道了謝,又暗中塞了一錠銀子過去:“今兒有勞公公了。”
內侍笑眯眯的收下,塞入了袖袋中:“侯爺就是太客氣了。”
宋以歌慢慢的走出宮門,一架馬車早已停在那,只是那輛馬車卻並非是她宋家的馬車架,而是瀋州的。
她深吸一口氣,提步走過去,站在馬車旁,朝著裡面一拜:“臣見過十一皇子。”
不多時,車簾才被人從裡面緩慢的捲起來,瀋州那張睡意朦朧的臉驀然出現:“怎麼這般快?”
“陛下召見臣,也不過是不放心臣的身子罷了,如今見著臣安好,自然也就沒什麼事了。”宋以歌說道。
瀋州懶洋洋的打了一呵欠,居高臨下的瞅了她一眼:“是我忘了,今兒謝小侯爺也在父皇那,父皇哪有空理會你。”
“上來吧。”
候在一旁的內侍急忙將小凳子搬來,供她踩上去。
瀋州向來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人。
馬車中的陳設比之一般官宦人家的府邸還要奢華舒適些,宋以歌拘謹的坐在一旁,半垂著頭,半張臉隱在了昏暗的光影中。
瀋州漫不經心的往她那瞧上了一眼:“你知不知道凌月找你什麼事?”
果然是她。宋以歌心中有了幾分瞭然,不過面上卻未有半分情緒外露:“臣與凌表妹不算太熟,是以不清楚凌表妹找臣所謂何事。”
這話,不是說了當沒說嗎!瀋州不耐的扭了頭,眉宇間只差沒有用筆蘸著墨寫上幾個大字。
宋以歌可不敢再此事惹怒這位主,她只能儘量縮小自個存在感,蜷在馬車的一角坐著。
直到茶樓前,整個馬車內的氣氛都是一種別樣的壓迫。
清寂褪去,喧鬧躍然入耳。
宋以歌睜眼,馬車剛恰停下,內侍的聲音傳來:“殿下,茶樓已經到了。”
“下去。”瀋州冷冽的聲音在耳邊倏然炸響。
宋以歌朝著他拱手:“多謝殿下相送。”語畢,她便將車門推開,踩在小凳子上下去,等著落地,她本想在回身道個謝,就見瀋州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眼前。
此刻他雖是心情不佳,可眉眼間也帶著少年獨有的張揚朝氣,他才堪堪露了面,便不知惹來多少姑娘的回眸相顧。
感受到那些姑娘炙熱又羞澀的目光,瀋州雖是習以為常,可還是沒忍住的又黑了臉。
他沉著臉抬頭,就見在茶樓的二樓處,站著一位身段娉婷的姑娘,她倚在柱子上,正饒有興趣的望著街景。
倏然間,瀋州整個人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換,宋以歌此刻正好就站在他的身旁,總覺得他此刻變得可憐兮兮的,就像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