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淮陽候府。”
“姑娘。”良玉是最先穩住心神的,她伸手扶住宋以歌搖搖欲晃的手,“許不是什麼大問題,咱們先去大堂見見謝公子再言。”
宋以歌皺著眉頭應了聲,在流光和良玉的動作下,極快的將衣裳穿好,髮髻鬆鬆挽就後,便帶著一群丫鬟婆子朝著大堂去了。
秋伯正在堂中作陪,見著她被一群人簇擁過來時,立馬起身行禮:“老奴見過姑娘。”
“秋伯無需多禮。”宋以歌急急匆匆的扔下這一句話後,便快步行至了謝景重的面前,什麼禮節都顧不得,神色帶了焦灼,直言道,“你先前叫丫鬟傳話於我,說是侯府生變,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景重也明白她此刻的心思,並不故弄玄虛,而是將藏在袖中的信函拿了出來,遞到了宋以歌的面前:“這是舍弟傳給我的,宋表妹可先瞧瞧。”
“其中發生了何事,我們一時也不得知,只知你兄長宋以墨失蹤了,至今還未找這人。”謝景重說,“我正要回金陵,表妹可要一道?”
在謝景重說話時,宋以歌已經將信從頭到尾一字不漏的看完,此刻她只覺得有一道寒氣從後脊背那冒上,緊接著便是四肢毫無半分溫度。
她身子有些軟,卻還是強撐著站在原地,她垂在身側的手指向裡微微蜷著,只要她稍稍一動,都可碰見掌心內的汗漬。
她竭力讓自己心神平靜下來,若是她今兒真的被這個訊息給驚倒了,她不知侯府又該如何?難不成要全交給那個蠢貨嗎?
她嚥了口口水,側臉吩咐:“流光,你替我給傅家帶句話,就說侯府有急事,我先回了,等著府內事務處理完,我再來賠罪,夜一良玉立馬收拾細軟,上路。”
“是。”
臨安街市人流如織。
蕭長煙卻無心街景,一心只想著前些日子宋以歌同她說得那些話,不可否認她十分心動,但另一方面,她不知自己是否應該相信她。
隨他一道的慕容又如何不知她的心思,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的茶樓,身後拍了拍蕭長煙的肩:“前方有處歇腳的地兒,我們過去坐坐?”
蕭長煙心不在焉的應了聲,任由慕容拉著自己走。
等著到了茶樓,慕容便要了大堂之中一處稍稍靠牆壁的地,帶著蕭長煙過去坐下,點了一壺最普通不過的茶。
粗瓷的茶壺很快就由著小二端了上來,茶水滾燙,壺邊稍稍一挨著,便是一個紅泡。
他倒了一盞茶,等著溫溫熱的時候,才推至了蕭長煙的面前:“還在想那事?”
蕭長煙飄遠的思緒不由得微微回了神,她點頭:“我心煩。”
“又何煩的?”慕容將茶盞端了起來,挨在嘴角邊,茶水也有些普通,他原先雖經常風餐露宿,但近些年用物卻慢慢的好上來,便不太喝的慣,只能權當解渴了。
慕容淺嘗一口後,便沒在動。
蕭長煙聽此,只道:“我知道宋以歌給我提供的是個很好的機會,我也想去,可我這心中卻總是惴惴不安的,我擔心萬一我又看走眼了,又該如何?”
“你應該知道,宋以歌可不是那人,只是個武林世家,我還能從中報復報復,但淮陽候府那可是公卿世族呀。”
“若是她負了我,我真的是什麼都沒了。”蕭長煙凝視著慕容,這也是他第一次瞧見蕭長煙眼中帶著悲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