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應對春闈,傅雲墨近來已經是精疲力盡,好不容易得了一個空閒,剛想要歇下,院子中的門便被人砸得哐哐作響。
如今雖算不上夜深,但府中各個對他都是忌諱莫深的,別說砸門,就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唯獨除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
他疲倦的捏了捏鼻樑骨,對著身邊伺候的小廝道:“出去瞧瞧,若是五公子便將他請進來吧。”
小廝應著,急忙轉身奔向了院子。
傅雲墨將剛剛脫下的衣裳重新穿上後,又拿起擺在一旁的燭盞,朝著書案走去。
他剛行至書案,傅雲玄便跳著進了屋,大喊一聲:“兄長!”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傅雲墨淡淡的斥道,卻未有半分發怒的跡象。
傅雲玄嬉皮笑臉的蹭到傅雲墨的跟前坐下,用手托腮,燭光應著他俊朗的面容:“五弟過來自然是有事相求。”
傅雲墨沉默片刻,倏然道:“又是為了姑娘?”
傅雲玄的臉上並無半分不好意思,笑得一雙眼都要眯成一條縫,不停地點頭:“知我者,非兄長也。”
“就你那些腦子,成天惦記著的,除了女色還能有什麼。”傅雲墨道,忍不住伸手提了提被他隨意披在身上的衣袍,“又是松煙閣的老闆娘?”
還不等傅雲玄搖頭,便又聽見傅雲墨說道,“那老闆娘人雖不錯,可配你到底是大了些,正妻之位是萬萬不行的,若你只是圖個新鮮,便別去招惹了。”
“不是她!”傅雲玄急得跳腳,引來傅雲墨的注目。
他挑眉:“那又是誰?是萬花閣的鶯鶯姑娘,還是綰青絲中的綠翹姑娘?”
“那些只是一群庸脂俗粉,弟弟這次瞧中的,絕對是一清清白白的姑娘,今兒還未及笄,好像也不是臨安人氏,那可是一個美人兒呀,若是兄長見了,有興趣,弟弟讓你也未嘗不可。”傅雲玄說得十分急色。
傅雲墨冷淡道:“不用。”
如今他一心只在來年的春闈,可沒那麼多兒女情長的心思,況且他本身都不愛近女色,對他而言,妻子只是一個輔助罷了。
能助他平步青雲,治理家宅的,這才是他傅雲墨未來的夫人,至於其他對他而言,並無什麼不同,也只有他的這個傻弟弟,才會覺得女人比是世間任何東西都來得重要。
“那兄長?”傅雲玄眼巴巴的瞧著傅雲墨。
“那姑娘叫什麼。”傅雲墨道。
“我聽見蕭長煙喚那姑娘為宋姑娘,許是姓宋,而且那姑娘十分帶勁,一點都不像咱們臨安的有些姑娘,溫溫柔柔的,一瞧著沒什麼興趣。”傅雲玄說得手舞足蹈的,不過最重要的事,他卻也沒忘了說,“對了兄長,那姑娘言語之間,許是對咱們傅家還有些瞧不上,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傻子,但是跟在她身邊的一個侍衛,十分厲害,我瞧著只覺得心肝都顫了顫。”
傅雲墨到底要比傅雲玄多了幾分心眼,頭腦也十分清楚。
傅家在臨安的確算是一等一的世家,可若放眼天下,傅家雖排的上名號,卻不過是個末流的世家罷了。
他沉思片刻,問道:“那姑娘不是臨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