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外是星河天懸。
宋以墨正瞧得起勁,猝不及防的一把火就燒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他吃酒的杯盞被他從嘴角拿了下來,不可思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宋以歌,她身形偏削瘦纖細,跪在那小小的,看著莫名就讓人覺得心疼。
他看了幾眼,覺得自己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剛抬頭想要將目光轉個方向的時候,恰巧就與淮陽候似笑非笑的目光撞了一個正著。
他面不改色將目光移開,並不做聲。
宋以歌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沒一會兒,便聽見了淮陽候的聲音從上面飄了下來:“若非歌兒提及,我倒是忘了如今你還未娶妻,墨兒你可有心儀的姑娘。”
宋以墨嘆了一口氣,從席位上站起了身,拱手道:“多謝父親操勞,孩兒暫且並無此番打算。”
淮陽候稍一沉吟,又道:“並無此番打算,那意思可是,你已經有了心儀之人,只是如今還不太好開口?”
“說起此事,我倒是記得歌兒朝我提過幾句。”不知是不是因為過年,老夫人的氣色要比平常更好一些,有種容光煥發的感覺,她的手中拈著一串佛珠,正慢吞吞的笑著,“不知侯爺可還記得,凌府四老爺的那位姑娘,叫凌晴,兄長叫凌初,聽說今兒參加了秋闈。”
提到凌晴,淮陽候倒是沒什麼反應,可聽見凌初的名字,淮陽候終於有了些反應,只是他的反應有些奇怪,他先是看了宋以歌一眼,最後才將目光投向了宋以墨:“你喜歡凌家的那個小姑娘?”
喜歡嗎?宋以墨在聽見淮陽候話的一瞬間,也不由得反問了自己一聲。
他沒有說話,而是極認真的低頭思考著,屋內沉寂了半響,他想起凌晴那丫頭與自己說話解悶的時候,平心而論,他並不討厭,或者可以說,還有些若有似無的歡喜。
可不討厭,就是喜歡嗎?
宋以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淮陽候與老夫人倒是對望了眼,卻並沒有與宋以墨說話,而是對著還在跪在地上的兩人開了口:“你們先起來吧,既然不急,那此事便等年後再說吧。”
宋以歌心頭瞬間就鬆了口氣。
“二姐兒的婚期倒是近了,咱們還是先一個個的來吧。”老夫人又道,“免得她們一個個扎堆,府中忙不過來不說,這府中還冷冷清清的,瞧著便難受。”
“況且歌兒如今也不過十四,還是再留在幾年吧。”
宋以歌低頭輕笑,傅宴山將她愉悅的模樣瞧了一個仔細,心中也有了種說不出的輕鬆與愉悅。
家宴到此,便也算是圓滿收尾。
年後便是各府之間的走動,宋以歌犯懶,推託身子不好,倒也由得她在自個的徽雪院中賴了幾日,直到唐府的人上了門,她這才推託不過去,喚了綠珠過來替她梳洗更衣。
此番過來的是唐衫與她那位嫡親的兄長唐沉。
不過一月有餘不見,宋以歌覺得唐衫的眉眼又長開了些,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