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疾言厲色,極帶威嚴,上前追捕朱念君的幾個侍衛立馬停住了腳步,便是靈安郡主面上的怒意狠相也跟著收斂了幾分。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將他抓住塞了嘴巴,在由著他吵吵嚷嚷的,我就拔了你們的舌頭。”
靈安郡主上前湊到了長公主的面前,見著長公主面色不愉,神情間帶著幾分煩躁,想著剛才的喧嚷驚擾到了她,一邊示意著侍從趕緊將朱念君處理了,一邊攙扶著長公主,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懣道:“都怪這個賤奴才吵到了孃親,過會兒,我必讓人好好教訓他一頓,孃親這個時候過來,是不是哥醒了?”
長公主因為謝言的身子,整日焦心掛慮,容顏神色難免帶上倦色,路過聽著這邊吵吵嚷嚷大聲喧譁,一點規矩體統也沒有,便忍不住過來瞧了一眼。
“你呀!這些日子給我少惹點事,最近府中事多,怎麼聽著你天天往外面跑?”
“還不是怪外面那些人,整日裡胡說八道,娘,你是不知道他們都是怎麼傳的,說什麼的都有,在由著他們造謠下去,我們長公主府臉面威嚴何在,他們說什麼都行,千不該萬不該拿著你和爹爹來做茶餘飯後的笑料,我沒將他們的舌頭一個個拔下來,算是對他們客氣的了。”
一說起這個,靈安郡主心中怒火又升騰抑制不住了。
“外面都傳些什麼了?”長公主不動聲色道。
靈安郡主恍若未覺,又或者單純的從未相信過外面的那些謠言,此刻聽著長公主問起,滿腔憤怒,義憤填膺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都怪盛明珠,好端端的讓人演的什麼尋親戲,我看她就是故意不懷好意,外面那些謠言蜚語說不定就是她讓人傳出來的,今日,竟然還有人傳哥不是孃親您親生的,笑話,也不看看哥,和爹長得那麼相像,怎麼可能不是孃親您生的。若是沒人管一下,只怕什麼瞎話都能編排出來……”
靈安郡主嘴裡噼裡啪啦不絕,絲毫沒覺察到長公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哥,他有沒有好一點,不是說請來了神醫嗎?”
“外面那戲可還有人演?”
“戲?誰敢演?演一出我砸一場,再者聽說那個演張生的伶人不知得罪了什麼人,早就死了,那戲班子裡的人也都不見了蹤影,其他劇園裡的,給她們十個膽子,也沒人敢出來演。”靈安郡主嬌豔明媚的面上,帶著與她這個年紀不相符合的兇橫戾氣。
長公主微微蹙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抬眼,見著靈安郡主眉眼帶著戾氣,手上挽著的長鞭還帶著血痕,神色微微不快,斥責道:“外面那些不長眼的東西,自有人去收拾,你堂堂郡主,整日的拿著鞭子到處出去抽人,像什麼話,這幾日老實在家待著。”
府中事多,駙馬事物繁忙,她又顧著謝言,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時間管著她,擔心靈安在外面鬧出什麼事來,長公主只能將她拘在家中。
“你年紀也不小了,再過些時日也該到了議親的年歲了,整日裡打打殺殺的,也顧忌著點自己的名聲。”
“我可是郡主,誰敢嫌棄?旁人想攀還攀不上呢?”靈安郡主冷傲道。
那邊,朱念君被人擒住了雙手,要堵住嘴巴,見著唯一能扭轉生機的長公主要離開,當機立斷扯著喉嚨喊道:“長公主救命,救命,我、我是謝世子的朋友……”
長公主轉身的動作停了一下,瞧著下面被幾個侍從困住的朱念君,端莊冷肅的面上瞧不出表情來。
“孃親,你也不要聽他胡言亂語,這人幾次三番衝撞我,今日若是不好好教訓他一頓,難解我的心頭之恨。”靈安郡主咬牙道。“娘,你別聽說胡說,他這樣的人也配和哥做朋友,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
長公主原本並沒有將朱念君放在眼中,只以為他是個府中尋常下人,只是,多看了幾眼,越看心頭就越發的有種古怪的感覺。
少年與謝言差不多年歲,面上稚氣未脫,帶著股少年人的俊朗朝氣,雖說面上血痕毀了三分顏色,細看,卻也能瞧得出相貌是及出色的,尤其那一雙眼睛,狡黠透亮。
瞧著,就讓人忍不住生出一股親近之感。
而且周身打扮,也似乎不是他們府中的下人。
“這人是誰,怎麼瞧著這般眼熟?”長公主皺眉思量了下,腦中卻又無半分印象。
靈安郡主上前,攔在了她面前,擋住了她探尋的視線,語氣不屑道:“他一個下賤奴才,孃親怎麼可能瞧著他眼熟。”
“大哥一個人估計該等急了,我們還是快些去瞧瞧大哥吧!”
靈安郡主一面引著長公主離開,一邊用眼神示意著侍從,趕緊將朱念君嘴巴塞住,拉下去。。
朱念君嘴裡嗚嗚的,掙扎了半天,也沒掙開,雙手被人捆在背後,硬拖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