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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鼠王顯神通

窗欞“嘩啦”一聲裂開,蘆花雞撲稜著翅膀竄進後院,啼鳴聲驚起簷角棲息的夜鴉。司徒明趁老掌櫃救火的動靜,反手扣住機關讓藥櫃復位,貼著牆根摸出密室。後腰的羊皮卷硌得他發疼,地圖上“酉時三刻”的硃砂字在眼前晃盪,像懸在脖子上的利刃。他翻出後窗時,天邊已泛魚肚白,袖袋裡的雞爪子還在撲騰,他扯下腰間玉佩塞給看門的小乞兒,低聲道“盯著這鋪子,晌午前有人出來就去城南驛站報信。”

醉仙樓的雕花簷角在晨霧裡若隱若現,司徒明扯了扯波斯商人的頭巾,混著龍涎香的脂粉氣撲面而來。二樓雅間傳來琵琶試弦的“錚”響,他剛跨過門檻,腰間荷包就被小斯用銀盤接住——這是鬼市規矩,進樓先繳兵器。指尖觸到盤底暗紋,他心中一緊,這是“金蟾幫”的標記,看來今日麻煩不小。

“胡商老爺裡邊請,雲裳姑娘的胡旋舞卯時初開演。”龜公堆著笑引他上二樓,紅漆欄杆上纏著新鮮的紫藤花,香氣裡混著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鐵鏽味。司徒明剛在臨窗位置坐下,樓下樂聲突然拔高,十八盞琉璃燈“唰”地全亮,映得中央高臺上的雲裳像團跳動的火焰。她腰間十二枚銀鈴隨著旋身叮噹亂響,鵝黃裙裾掃過臺邊時,司徒明眼皮驟縮——鈴舌上泛著藍汪汪的光,分明是淬了毒。

“接繡球!”雲裳一聲清喝,指尖彈出三枚銀鈴直取頭前三排賓客。司徒明早有防備,借起身接繡球的勢頭旋身半周,銀鈴“叮”地釘入廊柱,木屑飛濺處露出下面刻著的北斗紋路。他剛抓住繡球,腰間突然一緊,老鴇不知何時站在身後,指甲掐進他胳膊“您貴人相,可巧我們綠腰姑娘崴了腳,勞煩替個角兒?”不等他開口,幾個粗壯的婆子已架住他往更衣間拖,繡球裡的機關圖紙被攥得發皺,他咬牙低聲道“我是來談生意的——”“生意場上的爺,哪個不會跳兩招?”老鴇塗著鳳仙花的指甲戳他後背,“別讓奴家撕破您這張胡商皮。”

七重紗衣裹上肩頭時,司徒明後頸碰到冰涼的金屬片——衣領內側繡著北斗七星,針腳裡藏著極細的鐵絲。他踏出臺步的瞬間,腳底木板“吱呀”作響,月光透過雕花窗欞投在臺上,竟拼出個九宮格圖案。雲裳的舞袖掃過他面門時,他突然踩到第三格木板,頭頂樑柱上的燈籠“轟”地燃起青色火焰,熱浪卷著金粉撲面而來,燻得人眼眶發疼。

“錯了!”雲裳低聲驚呼,腕間銀鈴突然齊響。司徒明借旋身之機扯住她的孔雀翎髮簪,簪頭“咔嗒”裂開,半片描金箋掉在掌心,桑皮紙特有的粗糲感讓他心臟狂跳——邊緣的虎頭火漆印,正是三日前軍馬司失竊的那批!

“砰!”二樓雅間傳來琵琶絃斷裂的聲音,《涼州曲》的鼓點突然加快,像催命的急雨。司徒明踩著鼓點後退,每一步都避開地板上的星位,紗衣卻被燭臺勾住,他索性將七重紗往樑上拋去,火舌“騰”地竄起,照亮了樑柱間用硃砂畫的漕運圖。那些彎彎曲曲的線條裡,一個畫著骷髏的廢棄碼頭格外刺眼——上月私鹽案的贓船,正是在那裡消失的。

“抓住他!”老鴇的尖叫混著刀劍出鞘聲從四面八方湧來。司徒明反手將髮簪擲向燃著的燈籠,琉璃碎片四濺中,他看清了衝上樓的人腰間都彆著金蟾佩。後腰的羊皮卷突然發燙,他想起地圖上雞冠嶺的標記,再抬眼時,雲裳正將銀鈴對準他心口——鈴舌上的藍光,和密室裡離魂蕈的熒光一模一樣。

“噹啷!”司徒明踢翻雕花圓桌,桌面旋轉著撞向追來的嘍囉,趁機翻出窗外。樓下傳來蘆花雞的啼鳴,他突然想起密室裡的星位地圖,此刻醉仙樓的燈籠分佈,竟和昨夜看到的晨星位置分毫不差。指尖摩挲著桑皮紙上的火漆印,他突然明白,那些標記的糧倉,正是要借星象方位施毒的死地。

“駕!”他翻上街角拴著的黑馬,懷中的羊皮卷獵獵作響。身後醉仙樓的火光映紅半邊天,雲裳的銀鈴響漸漸遠去,卻像根細針紮在耳後——她最後看他的眼神,分明帶著三分熟悉。黎明的風捲著晨霧撲在臉上,司徒明摸出那半片描金箋,上面隱約有墨跡“酉時三刻,雞冠嶺星位動……”

馬蹄聲碾碎青石板上的朝露,他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星象與地脈相通,雞鳴時的晨光,會照亮最毒的陰謀。”懷中的蘆花雞又啼了一聲,他扯下波斯頭巾甩進護城河,露出裡面半幅刺青——正是地圖上雞冠嶺的輪廓。前面就是城南驛站,他要趕在酉時前,把星位、糧倉、離魂蕈的線索串起來,還有那個藏在胡商皮、舞姬袖、藥王鋪後的,真正的“酉時三刻”。

馬蹄鐵碾過驛站青石板的脆響還在耳後,司徒明已蹲在軍倉後巷的槐樹下。道袍領口的艾草味混著硫磺氣息刺得鼻尖發緊,他扯了扯腰間的青銅鈴鐺——這身驅鼠道人的行頭,是從城南貨郎那裡“借”的,衣襬還沾著半片沒撕乾淨的胡商錦緞。牆角陰影裡,三隻碩鼠正用尾巴卷著黍米粒往磚縫裡拖,鼠毛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熒光,和鬼市藥鋪漏出的碎渣一模一樣。

“無量天尊——”他捏著嗓子咳嗽兩聲,銅鈴“叮噹”晃出驅邪的調子。守倉士兵踢開腳邊的鼠夾,罵罵咧咧道“又來個騙糧的!上回那牛鼻子說能治鼠患,結果放了二十隻狸花貓,把糧倉頂棚都撓穿了!”司徒明低頭看著士兵靴底沾著的熒光米渣,袖中指尖劃過腰間牛皮袋,裡面裝著混了醉魚草的麩皮“貧道不借糧,只借寶地滅災。”說著突然甩響銅鈴,驚得樑柱上的積灰簌簌掉落,三隻碩鼠“吱”地竄向牆角通風口,尾巴上的黍米在月光下劃出熒光軌跡。

軍倉內潮氣裹著黴味撲面而來,司徒明踩著滿地鼠洞往前挪,靴底突然碾到軟乎乎的東西——半片鼠屍,皮毛下透著青紫色,正是中了離魂蕈毒的症狀。東南角通風口傳來窸窣響動,他摸出火摺子晃了晃,只見上百隻碩鼠正排著隊往牆縫裡搬運黍米,最前面的鼠王竟用前爪推著個拳頭大的木車,車輪碾過地面時,車轅上刻著的“鬼市藥王”暗紋在火光裡一閃。

“好膽!”司徒明反手甩出麩皮袋,醉魚草的辛辣氣息炸開,鼠群頓時炸了窩。他趁機撞翻牆角的香油桶,金黃的油液順著磚縫流進通風口,底下突然傳來“咕嚕嚕”的齒輪轉動聲。追著鼠群拐進水車房,腐木味裡混著更刺鼻的蘑菇腥,七具一人高的木牛流馬正埋在米堆裡,牛嘴大張著,露出裡面篩網般的暗格——黍米倒進去,漏出來的碎渣竟泛著熒光,而篩網上粘著的深褐色粉末,正是離魂蕈磨成的毒粉。

“機關獸的肚子裡藏篩子,好個借鼠運毒的妙法。”司徒明摸著木牛流馬腹部的青銅齒輪,突然發現每道齒紋都刻著星宿符號。他想起密室地圖上的星位,試著將齒輪轉到“角宿”方向,誰知剛觸到第三道齒,身後糧垛突然發出“軋軋”悶響,整座米山竟如蓮花般層層綻開,露出底下直徑兩丈的青銅轉盤,二十八星宿圖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每顆星點上都凝著暗紅血漬。

一隻碩鼠正沿著“角宿”星位啃咬米袋,司徒明突然想起在鬼市藥鋪看見的熒光黍米,猛地抓住鼠王按在星點上。“轟”地一聲,轉盤中央裂開條縫,腐草味混著某種熟悉的香氣湧上來——是三年前皇陵盜案現場殘留的西域迷香!他心口一緊,父親當年追查此案時,正是在盜洞深處中了這種迷香,最終咳血而亡。

甬道入口在轉盤下方幽幽張開,司徒明揣著鼠王跳進洞口,潮溼的石壁上青苔滑得像塗了油,往下墜了兩丈多才踩到實地。往前摸索十步,火摺子照亮石壁上的壁畫西域商隊牽著駱駝,駝背上馱著刻滿星宿的青銅鼎,領隊者腰間玉佩的紋路,竟和鬼市藥王櫃檯上的鶴嘴壺一模一樣。更觸目驚心的是,商隊最後一人揹著的竹簍裡,畫著密密麻麻的離魂蕈,菌蓋上的斑點排成雞冠嶺的輪廓。

“咔嗒——”身後突然傳來機括輕響。司徒明猛地轉身,只見三隻青銅機關獸從洞頂倒掛下來,獸瞳裡嵌著的夜明珠泛著幽藍,爪子上的齒輪還沾著新鮮米渣——正是剛才的木牛流馬所化!他抽出藏在道袍裡的軟劍,劍身剛抖開成九節鞭,最近那隻機關獸已揮爪劈來,齒輪尖嘯著擦過他耳際,在石壁上刮出串串火星。

“來得好!”司徒明旋身避開,鞭梢捲住洞頂垂下的藤蔓,藉著晃盪之勢踢向機關獸腹下齒輪。夜明珠的光映出獸腹暗格,裡面竟裝滿離魂蕈粉,被他這一腳震得撲簌簌揚起,在半空形成熒光霧團。鼠王突然從他袖中竄出,對著機關獸的齒輪“吱吱”狂叫,那些被醉魚草嗆暈的碩鼠竟順著甬道爬了過來,密密麻麻的鼠群抱住機關獸的爪子啃咬,齒輪轉動聲頓時變得磕磕絆絆。

趁亂滾到壁畫前,司徒明發現商隊領隊指向的星位,正是地圖上雞冠嶺標記的“酉時三刻”處。他指尖按在壁畫上的雞冠輪廓,石牆突然發出蜂鳴,壁畫裡的離魂蕈竟緩緩轉動,菌蓋斑點與青銅轉盤的星宿完全重合。這時,機關獸的齒輪突然卡住,夜明珠“啪”地碎裂,黑暗中傳來更沉重的機括聲——整個甬道正在往下沉降!

“糟了!”司徒明抓起鼠王衝向壁畫上的星位,掌心剛貼上“角宿”刻痕,地面突然裂開條縫,地下水混著腐草味湧上來。他踩著浮起的鼠群躍上石壁,火摺子照見前方洞壁上刻著行小字“星轉則地動,雞鳴則毒發”。三年前皇陵盜案的卷宗在腦海裡閃過,那些被盜的祭天青銅鼎,不正是刻著二十八星宿?原來敵人早就在用星象之術佈局,借軍倉、鬼市、醉仙樓三處星位,要在酉時三刻讓雞冠嶺的糧倉成為毒陣中心!

機關獸的殘骸在水中泛著氣泡,司徒明扯下道袍塞進石縫止住滲水,突然聽見頭頂傳來隱約的鐘聲——是城南鐘樓的卯時初刻。距離酉時三刻還有九個時辰,而雞冠嶺到這裡需要快馬三個時辰,加上破解星位機關的時間他摸出半片描金箋,上面“星位動”三個字被水洇開,露出底下用密蠟寫的小字“毀轉盤者,死無全屍”。

鼠群突然躁動起來,順著甬道往回跑,司徒明藉著它們的熒光看清前方洞壁三個並排的石龕裡,分別擺著鬼市藥王的鶴嘴壺、醉仙樓的銀鈴、還有半片虎頭火漆印——正是這三股勢力在聯手布星毒陣。他抓起鶴嘴壺砸向青銅轉盤,壺嘴斷裂處露出刻著“雞冠”的木塞,剛拔掉木塞,整個甬道突然劇烈震動,壁畫上的離魂蕈菌蓋“咔”地轉向正南方——那是雞冠嶺的方向。

“必須趕在星位重合前毀掉中樞!”司徒明將火摺子甩進滲水的裂縫,藉著火光攀上甬道頂端的通風口,軍倉的月光混著晨霧照在他臉上,道袍下的刺青在汗溼的後背若隱若現——正是雞冠嶺星象圖的輪廓。懷裡的鼠王突然安靜下來,爪子指著遠處的青銅轉盤,上面“角宿”星點的血漬,不知何時變成了“酉時三刻”四個小字。

爬出通風口時,守倉士兵正舉著火把往這邊跑,司徒明順手將鶴嘴壺塞進鼠洞,拍了拍道袍上的青苔“無量天尊,鼠患已除,只是這地下怕是有更厲害的東西。”士兵往洞裡照了照,突然驚叫著後退——水面上漂著的機關獸殘骸,爪子正對著雞冠嶺的方向。

黎明的第一聲雞鳴傳來時,司徒明已跨上黑馬。懷裡的羊皮卷和描金箋硌得肋骨發疼,他摸出父親遺留的星象羅盤,指標正瘋狂地轉向南方。路過護城河時,他看見水面漂著半片鶴嘴壺碎片,上面的鶴喙紋路,竟和醉仙樓樑柱上的漕運圖終點重合。原來所有的線索,早在三年前皇陵被盜時就埋下了,敵人要用離魂蕈毒米借星象之力,在雞冠嶺糧倉引發一場足以讓邊關軍隊自相殘殺的毒陣。

“駕!”馬鞭抽在馬臀上,司徒明盯著前方漸漸亮起的天際,忽然想起密室裡那聲突兀的雞鳴——不是他的蘆花雞,而是更蒼老、更沙啞的啼叫,像從地底深處傳來的催命符。離酉時三刻還有九個時辰,他必須在星象完全重合前,趕到雞冠嶺毀掉那個用二十八星宿催動的毒陣中樞,而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黑馬踏過青石板的脆響中,司徒明沒注意到,剛才塞進鼠洞的鶴嘴壺裡,一滴離魂蕈毒粉正順著裂縫滲入地下,沿著星宿圖的刻痕,緩緩流向雞冠嶺的方向。遠處鐘樓的鐘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說不出的沉重,彷彿預告著某個即將開啟的、用星象與毒霧編織的死亡之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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