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紋路截然不同的手，仔細看，就會發現兩人的中指上都有一條深而長的豎紋。從鍾靈逐漸繃緊的神色來看，這應該就是被邪祟所纏上的證明。
“你們來這之前既然已經去過不少地方，應該知曉你們二人身上陽氣漸失這件事吧？”
對面的兩個少年被鍾靈這張冰冷且嚴肅的臉嚇得有些發毛。李卓結結巴巴地問：“是、是這樣沒錯。就是、就是這事兒還有辦法嗎？”
鍾靈道：“沒有，最多是早晚而已。”
周其和李卓二人的臉瞬間齊齊慘白。李卓整個人癱在了桌子上，杯裡的茶被他甩出去的手盡數打翻，落在衣袖上，他渾然不覺，身體一抖，嗚嗚地哭出聲來。
旁邊的周其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兩隻手撐在桌面上，強挺著自己坐直：“我們不想就這樣等死。請您、您幫幫忙。”
鍾靈起身，在緊貼著牆的另外一張桌上攤開巴掌大的黃色符紙。持筆蘸墨，唰唰幾筆，一張字元已畫就完成。鍾靈用一條長條狀的紅綢子分別包著兩張符，纏成三角的形狀，將這兩個小東西分別遞給周其和李卓二人：“這符包，只能保你們暫時不被邪祟近身。但記住，此物不能淋水，不能遇火，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一定不要摘下來。否則。”
鍾靈猛地一頓，目光在兩人臉上停留數秒，那張鯰魚嘴才張合道：“會死。”
別說是周其和李卓兩個人，就連事不關己的旁觀者唐淵，都因這兩個字心裡“咯噔”一下。
兩個人千恩萬謝地接過，趕緊掛在了脖子上。李卓兩隻手握著符包：“我們只需要一直帶著這個就行了？中間不用再來替換吧？”
鍾靈道：“為期一年。若那東西對你們執念不深，或許會放過。如若不然，還是會喪命。這一年時間，你們可以再去別處找高人破解。”
若說喜憂參半並不恰當。兩個人臉上不約而同呈現出的夾在新生和將死之間的悲壯……唐淵已經無法形容這到底是種什麼表情了。
周其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動作稍顯慌亂，微微弓著腰，朝著鍾靈伸出手掌，應該是想要跟她握手錶示感謝。他並沒有想到，迎來的不是那雙蒼白纖弱的手，而是一張票據。
鍾靈道：“五千。”
周其伸出去的那隻手僵在原處，極快速地與李卓對視一眼，隨即倒吸了一口涼氣：“多……多錢？”
“五千，換你們一年平安無事。”鍾靈這番話說的理直氣壯。關乎生死的籌碼擺在明面上，幾乎是扼殺了所有談價還價的可能。
“這麼多……”周其嘀咕著，兩隻手翻找著身上的口袋，一邊看著李卓：“你還有嗎？”
“就剩一千多了，一千五應該。”李卓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要哭了一樣：“這半個多月因為這事兒都花沒了。”
唐淵不忍看這兩人充滿絕望的臉，按亮手機螢幕。五分鐘前，程昱發來資訊：“你家是哪個門來著？”唐淵快速回復：“來昨晚的當鋪。”
“如果你們兩個人願意將這件事作為新聞釋出的話，可以優惠。”
鍾靈這句話，驚得唐淵被自己的口水嗆得連連咳嗽，看著面無表情的鐘靈拿起錄音筆並按下暫停鍵：“《都市奇談》，這報紙你們應該聽說過。”
周其和李卓面面相覷，看著李卓迷茫的神情，周其提醒：“就是老大以前特別喜歡看的那個報道靈異事件的報紙！”
李卓恍然大悟地點頭，神色忐忑：“那同意的話，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