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馬車中人現在是什麼心情,車前的男人片刻盯著荊婉兒說道:“你就不怕沒到鴻臚寺,你已經沒有命了。”
荊婉兒看著馬車,卻沒有接這句話,而是忽然彷彿沒頭沒腦的說道:“永巷和前面的這條街,一直延伸到三街開外,都是光祿寺管轄的街道。像這樣清空這間茶樓,並確保前後街上都沒有行人進來,應該是沒有多少人能夠做到。”
這下可以看見,周圍那些持刀的侍衛,都有點僵硬互相看了看。
荊婉兒看著他們,目光神色未變,“能讓光祿寺配合行事,也能開出出城文牒這種東西,又是姑娘這般年輕的年紀…”
馬車裡傳出了清晰的動靜。
車前的男人也不復冷靜,將刀握在手裡,顯然是戒備狀態盯著荊婉兒。
其實猜出身份,荊婉兒更是很震驚,因為她想不到這位準郡主為什麼會找上她。
馬車裡的人沉不住氣,終於說了一句:“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宮女。”
荊婉兒畢竟沒有道破,因為還有喜茶在旁邊。
馬車裡淡淡說:“你要是喜歡去鴻臚寺那種地方,我當然能成全你。”
臆測到了對方的身份,荊婉兒忽然就低頭,跪了下去。
那些持刀的侍衛,反倒是眼睛瞪得老大了。
“請您放過喜茶。”荊婉兒只能做此舉動,因為她不試一試的話,就要眼睜睜看喜茶被送走。
馬車裡的人有點不悅,“你這是做什麼?”
荊婉兒再次閉上了眼:“只要不是離開長安,任何事情,我都願意聽從。”
其實對方綁來喜茶,又僅僅只是威脅,到現在並沒有做實質的傷害。至少說明這位“郡主”,真的沒有多少害人之心,對方目的只是要她走,或者只是她一個人而已。
荊婉兒淡淡說道:“婉兒命賤,與您的高貴自不能比。若婉兒對您有所冒犯,您可以令手下將我就地屠戮在此,婉兒無怨無尤。”
馬車裡頓了許久,才不悅說道:“我不是殺人的劊子手。只是你寧願現在就死,也不肯拿上文書出城,我見你真如見個怪胎。”
荊婉兒在宮中已經被習慣叫怪胎,她眉目低垂,自然感受得到所有人這時的目光情緒。
“留在大理寺,你會有重見親人的一天。”荊婉兒腦中,浮現的卻是這樣一句溫和的話。
她的眼瞼掩的極低,沒有人知道她的情緒。
馬車裡“郡主”是真的動氣了,她沉沉吩咐男人道:“把人叫回來,我們走。”
男人驚愕:“就這樣放了…”